酒过三巡,御灵师们聚在一起,纷纷说起了自己道侣。
有女子粉面含羞:“我家夫君高大威猛,却心细如发,待我体贴,成婚三年,从未对我说过一句重话。”
“我家那位,前日刚得了陛下嘉奖,陛下赐了封地,明年就会上任去商翌当城主。”
湛云葳撑着下巴,饮茶倾听。
起初画风还好,几轮下来,大多都夸赞道侣的温柔小意,一位奇女子却开了不同的头,她道:“我夫君……龙精虎猛,异于常人,奴家夜里十分辛苦。”
表面抱怨,实际媚眼含春,让一些人暗暗攥紧了帕子。
湛云葳一口茶水险些呛在喉间。
另一人低声接话笑道:“我夫君么,十八般技艺,均通一二。”
既然开了头,就没人把这“技艺”当做真正的技艺。
眼见一个比一个过分,不管真的假的,每人都在暗暗较劲,谁也不肯落了下风。
最后到了湛云葳这里,所有人看向她。
她们都很想知道,成了婚的彻天府的掌司,到底是个什么样。
夫人们平素只远远见过越之恒,这位王朝的新贵,陛下面前的大红人。越之恒虽然看着有礼,可比起他表面的客气和温润,杀伐狠决的名声,显然流传更广。
这样一个人,私下里使如何和道侣相处的呢?
湛云葳放下杯子,只觉得掌心都麻了麻,顶着所有人好奇期待地目光,她叹了口气,只能念一开始打好的腹稿:“我夫君,容貌俊朗,性情温雅,进退有度,为人大方。”
湛云葳愣是将不对劲的话题,给掰了回去。
夫人们还等着下文,见她不语,出声道:“就没旁的了么?”
湛云葳知道她们想听什么,但本来她和越大人清清白白,也没发生过什么,他究竟如何她不清楚。
退一万步说,她没想到王朝的夫人们会这般开放,连闺中之乐也要比个高下。
仙门的花巳宴,明明一个比一个正直。
旁边一位年长些的夫人笑道:“你们就别逗趣越夫人了,她上月才成婚。”
天色渐渐暗下去,御灵师们也三三两两离席。
有宫婢举着宫灯,来替湛云葳和二夫人领路。
湛云葳和二夫人一同往宫门外走,路过花园的湖,湖面上到处亮着宫灯,湛云葳不经意瞥了眼,却没在湖中看见自己的影子。
她顿住脚步,心中沉了沉,莫名觉得此时的场景很熟悉。
二夫人见她不走了,疑惑回头。
湛云葳看着前方的宫婢,宫婢似乎根本没意识到不对劲,不知何时,像个傀儡一样,被人扯着向前走。
二夫人拉住湛云葳,反应过来道:“不对劲,我们快走,去找彻天卫!”
她没有被锁住灵力,压迫感传来的那一刻,二夫人试着拽住湛云葳躲开,脚下八卦阵法亮起又熄灭,她一抬头,发现自己拉住的哪里是湛云葳,明明是一截枯枝。
而湛云葳方才站的地方,哪里还有人影?
湛云葳虽然没有灵力,感知却还在,她也试图推二夫人躲开,却踉跄了一下,脚下蓝色八卦亮起,她险些撞到来人怀里。
湛云葳看清那阵法,就知道不妙,来人至少也是八重灵脉,世间少见的阵法天才。
宫灯下,面前的人隐在斗篷中,笑着扶住她肩膀:“小姐站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