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离开了也是个死。
越之恒默了默,没说话。
湛云葳也意识到这话不妥,简直就像提醒越大人什么一样。她顿了顿,移开眼睛,戳着那团冰蓝色的器魂:“越大人,它有名字吗?”
“还没取。”
“那我该如何称呼它?”
越之恒无所谓:“随你。”
器魂幻化成一个剔透的玉镯,戴在了她手腕上。
如越之恒所说,到了晚间,天彻底黑下来以后,文矩派人来请,说府中宴客。
贵族往往会在府中豢养门客,宴客一事算不得稀奇。
今晚甚至文城主也在。
越之恒只身赴约之前,对湛云葳道:“湛小姐,若是出了什么事,自保为先,我会尽快来找你。”
湛云葳点头。
文府,觥筹交错。
舞姬在酒池前跳舞,尽显奢靡。士族本就豪奢,文家更是其中佼佼者。
金杯做盏,玉筷为箸。
越之恒视线扫了一圈,发现门客的水准良莠不齐,好的约莫有个四五重灵脉,差一些的,只有一二重,文家也收留。
仿佛印证了文家心善爱才。
美人轻纱薄袖,旋转之间,顾盼神飞。门客中有些是寒门,何曾见过这样的景象,红着脸,藉着饮酒的姿态,掩掩藏藏偷看。
文矩微微一笑,使了一个眼色,舞姬们跳罢一曲,纷纷上前来斟酒,更有乖巧可人的小侍,从屏风后走出,来服侍女客灵修们用膳。
王朝的宴会大多如此。
府上的舞姬和小侍,也多作招待客人之用,千娇百媚,温柔小意。
一开始还有人自诩正人君子抵得住,可很快发现其他人习以为常,便渐渐放开。
这些门客大多没有家室,无所顾忌,少数有的,也只是略显犹豫,渐渐溃败。
这些舞姬和小侍倒也琢磨出了生存之道,最好挑选温雅、年轻俊美的客人作陪。
越之恒坐在角落,看上去并不起眼。
一个青衣舞姬来到他身侧,一开始以为这青年样貌普通,近了她眼中才带上几分惊喜之色。
眼前这位郎君,可真是生了一双漂亮的眼,狭长冷锐,视线扫过来,竟还有几分清冷之意。
改颜丹只会改变人的容颜,不会改变人的身形。
她阅人无数,几乎一眼就能看出这白衣郎君衣衫之下,有一具多么年轻有力的躯体。
文城主一直没露面,不时有人受不了撩拨,揽着美人离开。
青衣舞姬媚眼如丝。
但这郎君十分不解风情,她半跪着,越之恒不为所动,也不曾伸手来扶她。她笑笑,垂眸间,手中美酒倒在了越之恒衣袍之上。
她低呼一声,连忙告罪,俯下身去,想替他擦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