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分钟之后,陆深从厨房端了杯水放在他的面前,跟水杯一起的,还有透明容器里的两颗药。
“吃了。”陆深说。
季昕予迟疑地看着他,哪有人给别人下药是走这种风格的?
见他不动,陆深补充道:“你发烧了。”
离开(修)
闻言,季昕予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脑袋,明明比手心还凉点儿,哪里发烧了?
陆深像是看透了他的想法,伸手附住他的手背,轻笑了一声说:“发烧不是只烧脑袋的。”
哦……
温凉的手心贴住手背的感觉很舒服,几乎在陆深触碰到季昕予的时刻,他立马就对比出了自己手心的燥热。
这下没话说了,他乖乖吃了药,把水喝光,然后跟着陆深进了卧室。
挨上枕头以后,季昕予觉得自己的脑袋瞬间摊成了一张薄饼,然后不停地向四面八方延伸。
窗帘关得严丝合缝,陆深把大灯也都关了,只留了盏鹅黄色的小夜灯。
再走到床边时,季昕予已经闭上了眼睛。朦胧中,他看了那张脸几秒,最终还是只掖了掖被角,转身要离开。
步子还没落地,手腕突然被人抓了一下。
只一秒,就松开了。
陆深还记得以前在医院的时候,季昕予也是这样,前一秒还闭着眼睛装睡,却在他要离开的时候用没什么力气的手掌抓住他。
他一回头,月光下一双亮晶晶的圆眼睛含着笑看他,羞涩又热烈地向他索吻。
“谢谢。”季昕予低哑的嗓音将陆深的思绪拉回现实。
陆深回头时,对方已经把手缩进了被窝,翻身朝向了背对他的方向。
大概季昕予也没想到两人的情况,他想,穿书和重生,遇上哪个都值得好好消化一段时间。
陆深在客厅落地窗前坐了一阵,看着懵懵懂懂的太阳从地平线上升起来大半。
昨天傍晚,陆忠向他报告了季昕予的异常,询问他该怎样处理时,他默许了季昕予的做法。
非但如此,原本他计划在山里多待几天,给温氏多放一些迷雾弹的,却在看过别墅的监控视频以后,拉着史晨连夜开车回了别墅。
他是个计划性非常强的人,却一次次莫名其妙地为季昕予打破计划。
城建招标项目里,他计划中的季昕予就该带着他设置好的证据,跟喻安洲一起把牢底坐穿;但他却没让史晨递交那份完美的“证物”,甚至还让他把人保释了出来。
还有那起绑架,计划里的季昕予就该死在绑匪的手里,这样温氏就能像前世的他一样声名狼藉;但他却没像计划里那样去激怒绑匪,甚至还在绑匪动手的时候挡在了他面前。
很奇怪,他活了两世,对自己的认知和思考比任何人都要深刻,却一次次地做出出乎意料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