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案不言而喻,乔言呆站在那,有种耳鸣心跳的惊痛。打火机擦燃,熟悉的烟味飘来,熏得乔言眼睛发酸,她捋了把头发,脑子乱乱的,稀里糊涂往玄关走。樊阳捏灭烟丢进垃圾桶,几大步走到她身后,握住她的手腕往回一带:“言言”乔言别开眼睛不看他,听到他低哑的声音:“对不起。”她还是不吱声,樊阳靠近一点,她立马后退两步,甩开他的手。樊阳颓然垂下手,说:“只有一次,我喝多了,她的眼睛笑起来很像你,我不知道怎么了,就—”他越说越乱,“对不起,我言言,那晚是意外,绝不会有下次。”樊阳和林惜一起拍电影,乔言最开始是反对的,但那部电影剧本好、制作好、导演好,能让他的事业更进一步,她相信他的专业性和人品,最后没阻止,谁能想到乔言心很重,没法面对他,说:“我想安静一会儿。”“太晚了。”樊阳挡在门边,不让她出去。“好。”乔言走回客厅,拿起他的手机,解锁后点开通讯录,想找林惜的号码。呵,不用搜索,林惜的名字赫然在乔言一口气跑出小区,行人熙攘满街,夜灯流光溢彩,她缓缓慢下脚步,胸口堵着团硬邦邦的气,呼吸都艰难。做梦似的,熬了这么久,天天想念,终于见面了,刚才还高高兴兴地在一起,转眼爆出一颗惊雷,让人怎么接受?他们相识十年,交往七年,樊阳硬气、正直、担当,她从没想过,他会劈腿。乔言整个人都是空的,想再看看新闻,去摸手机,摸了个空。刚才气晕头了,没带手机就这么跑出来,乔言垂眸,看到自己脚上的蓝色拖鞋,她甚至还穿着室内拖鞋,连口罩也没带。没法回去面对他,身无分文,也没处去。乔言披下头发,遮住点脸,低着头漫无目的地走,路过一盏盏路灯,杂音嗡嗡低下去,心静下来,还是钝钝地抽着疼。她不知走了多久,心有所感似的,下意识抬头,猝不及防又看见了他。大楼巨大的屏幕上,正在播放樊阳代言的男士沐浴露广告,正是他刚才洗澡用的那款。画面很干净,他沐浴后一身清爽,对着镜头轻轻扬眉,那么一笑,熟悉感冲突屏幕,乔言好像闻到了他肩头沐浴露的味道,鼻腔一酸,眼里湿湿热热地涨起潮,记忆走马灯一般在脑子里转过。十六岁那年,外公破产,爸爸养的情人带着一儿一女公然登门,妈妈不堪其辱,毅然离婚,带着乔言和外婆租住在樊阳家。四层的自建房,在窄而深的巷子里,雨天走几步裤腿就溅上泥,完全不适应,多亏樊阳一家照顾,让他们落魄中多了份安定。乔言从昂贵的私立中学转学到管理混乱的五中,孤僻寡言,举手投足间却有种天然的傲气,很快引起同学注意,成为群起攻击的对象。撕课本、课桌里塞垃圾、被锁厕所都是常有的事。直到一天傍晚,走出教室,肩上忽然轻了,乔言诧异看去,拿走书包的是樊阳。她隐约感觉到什么,静静跟着他,果然,几个常欺负她的女生,又在学校大门外等着她。他们见樊阳帮她拿书包,不敢过来,没一会儿就悻悻走了。从街道拐进小巷,一路静静地走,夕阳在残旧的砖瓦渡上一层暖色,乔言看着他的背影,第一次感觉到他给的安全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