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惜就是那个女儿,林正峰是我血缘上的父亲。”樊阳心脏一阵紧缩,眼里全是难以置信。“这件事我不是有意隐瞒你,只是不想和林正峰有半点牵连,对谁都没提,我早当他死了。”乔言轻轻一笑:“你知道吗?林正峰和我妈离婚的当天,在同一家民政局,他迫不及待地和沈澜领结婚证,然后微博发全家福,说他们隐婚十六年,把我和妈妈抹得一干二净。”历史惊人的相识,她和樊阳交往七年,鲜有人知,林惜突然成了他官宣的正牌女友。樊阳眼睛通红:“我不知道这些,否则死都不会和林惜有牵连。”难怪去年他接那部电影,乔言一开始是反对的,几次欲言又止,最后还是遂了他的愿。“可她现在是你名义上的女朋友,让我怎么和你在一起,小三吗?”“樊阳,”乔言声音哽咽,裹上点鼻音,“我爱你,到今天为止。”樊阳竭力压住情绪,脸上的皮肤有一点抖,他眼里层层叠叠的光泽下正山崩地裂,眼睁睁看着她一件一件打包好自己的东西,这个曾经称之为家的地方,被生生斩去一半。收拾完东西,物业管家将行李搬上推车。乔言最后环视一眼客厅,墙上的挂画、灰蓝色窗帘,墙角小花架上挂着串水晶手链,逛夜市时买的,难得和他逛次街,十块钱一串的廉价货,留着没用,也不舍得丢。十六岁到二十五岁,最好的十年,在这样一个意外的夜晚,又轻又重地翻过去了。物业管家推着推车出门,乔言戴好口罩,拿起茶几上的《错步》剧本,往外走。樊阳脚步才一动,蒋莱就制止他:“别送了,你正在风头上,要是被拍到有女人从你家搬走,你们公司的公关团队今晚都别想睡。”樊阳看着乔言的背影,目光一寸寸收窄,除了不舍还是不舍。门关上,砰的一声,什么都没了。他的行李箱立在玄关,还没收拾,里面有一枚钻戒,那天是去给她买戒指,才顺便买手表还林惜人情。在一起七年,他想给她一个承诺,携手一生的承诺。客厅静得可怕,樊阳颓然坐在沙发上,许久,他苦笑一下,眼眶又红了。推车轮子轱辘轱辘响,往小区外两辆等候的车推去。融融夜色下,蒙亦穿着白衬衣,斜倚着车身,一双腿又长又直,过分惹眼。他坐进车里,乔言靠在车门边,闭上眼,车厢封闭性好,平稳舒适,她像是睡着了,但两手紧握着贴在小腹,是戒备的姿势。路灯一盏盏往后闪逝,光线在她脸上明暗变幻,蒙亦静静看她一眼,收回视线,看向窗外,下巴到脖颈那道弧度紧绷着。没平静多久,乔言来电不断,她妈妈、樊阳爸妈、知道她和樊阳关系的老同学、圈内朋友一个个致电询问。乔言和樊阳之间那道口子,刚合上又撕开,疼也疼麻木了,乔言现在只想静静。正要关机,乔熠,她舅舅的儿子打来电话,开口就是:“姐,樊阳哥是为了快上映的电影炒cp?不会真劈腿了吧?不会吧不会吧?我的小心脏受不了。”乔言被吵的头疼:“别和我妈聊这事,更别和外婆说。”乔熠静了几秒,慢悠悠拖出一个“操”字,“等着,对不起我姐,我提刀去和他谈谈!”乔熠就一窝里横,见到樊阳第一个怂,乔言说:“没事我挂了。”“喂喂喂,别呀,”乔熠问,“你们现在怎么样?”“分了。”又是几秒安静,乔熠叹气:“失去你是他的损失,姐,我去看你吧。”乔言受不了他一直提樊阳,说:“不用,挂了。”不到三秒,乔熠的电话又打来,乔言万分头疼地接通。“失恋的女人真冷漠,挂我电话,你现在在哪?回家?”“租房。”“租哪啊?”乔言用手机戳戳蒙亦的手臂。蒙亦接过手机:“喂。”乔熠:“我靠,蒙亦哥?”“嗯。”乔熠有点小激动:“我姐丢了个影帝,立马就有霸总接盘?”蒙亦:“”“知道你姐为什么不理你吗?”“嘿嘿,开玩笑的,你们要也是再续前缘,那时候我还以为你们害,不翻旧账了,我姐怎么和你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