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钦玉没隐瞒,和蒙亦实言坦白。蒙亦重重捻了下眉心:“妈,你何必呢?”向钦玉严肃时颇有威仪:“这是家里唯一的条件,你们自己选择。”蒙亦拿起车钥匙,开车下山,一路上给她发了十条信息,开车到她身后,看见她每条信息都看,却一条不回。他气得咬牙,一踩油门疾驰到她身边,仿若无事般,又挂上笑:“怎么自己走了,上车。”乔言表情很淡,静静站了三秒,说:“你妈说我们结婚,我就要退出娱乐圈,一路上我想了很多,除了在这行,我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再说这么多年辛辛苦苦打拼下的事业,现在越来越好,我不想轻易放弃。”蒙亦冷得像块冰,一瞬不瞬地看着她。“如果非得选一个,我选事业,”她目光放空地看向前方,“蒙亦,我努力过了。”草木间虫鸣起伏,夜被拉得无限空阔,蒙亦紧紧握住方向盘,指节绷白,好像谁都没错,但他心里怄着一团火,越烧越盛。他竭力忍住脾气,字字冷硬:“先上车。”回到西江湾,他们没吵架,拥抱、亲吻、睡觉一如往常,只是更安静一些。次日下午,乔言接到陈导的电话,确定她为《逆旅》的女主演,让她准备准备,趁着最近天气好,他们这几天就要开机。晚上,乔言洗好澡,穿着件雾霾蓝的真丝吊带睡裙,擦着头发走到房间。蒙亦刚回来,站在床边,摘下手表、袖口,衬衫从领口往下解扣子。乔言说:“我接下《逆旅》了,三天后出发,大概要小半年再回来。”蒙亦目光一顿,抬眼看向她:“决定了?”乔言搂住他的腰,踮起脚尖亲了亲他:“我觉得我们应该分开一段时间,冷静冷静。”蒙亦一笑,笑意却未入眼:“我现在就没法冷静。”他迎面抱起她,乔言突然腾空,心一慌,连忙抱紧他,腿也勾紧他的腰。蒙亦大阔步走进卫生间,花洒一开,细密的水丝落下,乔言薄薄的真丝睡裙紧紧黏在身上,背后贴着冰凉的瓷砖,前面热浪翻滚,被水点打得睁不开眼睛,感官变得异常强烈。出发那天,蒙亦没送她,乔言给他发了条信息:[我出发了。]他好半天才回复:[回来时提前说一声。]乔言收起手机,没惆怅太久,因为拍公路片太难太累了,一路奔波,各种野外遇险,摔跌打滚,牛仔裤破了好几条,身上脸上蹭到伤,更好,就这样拍摄,更真实。席地而坐吃饭的时候,她点开手机看看有没有他的信息,大部分时候没有,两人从一天一问候,到几天一问候,愈往西天气愈冷,他们的关系好像也结了冰。十月份到了麻江乡,海拔越来越高,一场追逐的大戏拍下来常常要吸氧,身体愈发沉重,乔言经常半睡半醒间才想到他,他的面容时而清晰时而模糊,她有时候以为自己躺在西江湾的床上,渴了推推他,想喝水,却推了个空,一下就清晰了,缓缓蜷起手指,想到自己在西藏,已经很久没见他了。这天下午拍完戏,风吹来有些冷,乔言套上外套,远远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下车,她呆呆看着那边,分不清是梦是醒,直到看见导演走上前和他握手,琪琪推了她好几下,惊喜道:“小蒙总,小蒙总来了哎,言言姐!你快看!”乔言蓦地回神,急忙迈出一步,又顿住脚步,也不知怎么了,有种近情情更怯的忐忑,她不敢走向他。“不认识了?”蒙亦和导演寒暄几句,走到乔言面前,掐了把她的脸。“你怎么来了?”“散散心,”蒙亦眉眼间倦意浓重,下巴有青色胡渣,轻轻一扬眉,“我千里迢迢过来,你就这样?”“我怕你太兴奋,高原反应。”乔言绷了半天,终于笑出来,搂住他的腰,感受到他的心跳,异常真实,她往他怀里蹭了蹭,“累不累?”“还好。”“你能待多久?”“刚到就想我走?”乔言拧了把他的腰,蒙亦低低笑出声:“两三天吧。”晚饭吃了羊肉和酥油茶,他刚到,不适合多走动,饭后直接回酒店。蒙亦倚在桌边,细细打量她:“你要是这副样子回家,我恐怕认不出这土妞是谁。”“你懂什么,”乔言素着张脸,几个月风吹日晒皮肤粗糙了不少,她倒是坦荡,“陈导说这叫凌厉美。”“他就忽悠你为电影献身。”蒙亦揽住她的腰,低头吻她,力道很轻,厮磨着细细深入。热烘烘的掌心贴在后腰时,乔言往后缩了缩:“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