婳儿微微欠身,道了一句对不起就转身离开,没有丝毫兴趣去欣赏肯尼迪先生那副被雷劈了的表情。婳儿穿过庭院、大厅,扶着楼梯上了二楼,一头红发的赫蒂牵了她的手进了英迪亚的梳妆室,挤眉弄眼地问:“你今儿可真美!你是不是用了上次咱们偷偷买的胭脂?你的发型从哪本时尚杂志学来的?我也要去买。”“是用了胭脂,你可别跟人说,发型是自己想的,下次也给你梳一个。”“好。哎,你和肯尼迪怎么了?有人说你甩开他的手跳下马车,理也不理他。他像只丧家之狗似跟在你身边。后来又有人见你们说话了,怎么一个人回来的。”“我和他分开了,从今往后只是普通朋友。”赫蒂很诧异,问:“为什么?”婳儿蓦地一笑,问:“如果我说,我要从思嘉手里把斯图尔特抢过来呢?”反正婳儿穿来之前,这位苏伦小姑娘也是预谋要抢斯图尔特的。“好呀,我要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卡米拉他们,你要加油呀苏伦。思嘉就是个浪荡货,我可不愿意她当我嫂子,虽然她相当于和斯图尔特订婚了。可是你看见没?她今天那热情劲儿,好像要把‘十二棵橡树’所有的未婚男士都收入裙下,包括肯尼迪先生。”“赫蒂小姐。”婳儿挣开牵着的手,正色道:“实际上,思嘉并未和任何人定亲,她有权利享受在场的任何一位未婚男士的追求。还有,思嘉是我的姐姐,如果你要在我面前讲她的任何不是,我想我们也不必有任何往来。”继肯尼迪之后,“十二棵橡树”又有人被雷劈了。婳儿只是想不通。为何在被思嘉抢了情人后,为什么所有的女人都只责怪思嘉,而轻易原谅那个背叛她们的男人?一个能被人抢走的男人,也值得她们与人为敌?这样一来,婳儿就更看不上那一群围着思嘉左右讨好的男人了。这样看来,艾希礼的确有过人之处,最少头脑清楚管得住下半身,思嘉也算有眼光。如果只把他当作年少时的一场花前月下,偶尔在受了情伤时缅怀一番,也是安慰。奈何思嘉太执着。那思嘉执着的到底是什么?是艾希礼爱她却不要她?如果艾希礼说从没爱过她,她还会执着吗?婳儿想,她要不要去找艾希礼,叫他在思嘉表白的时候明明确确地说只是欣赏她,并不爱她。婳儿在下楼的那刻,恰恰看见思嘉透过一群公子哥看向艾希礼,那眼神说不出的委屈难过。婳儿不免又想:到底是你爱的人爱你却不想娶你更伤心,还是你爱的人从未爱过你更伤心?婳儿穿来前也是个刚出校门不久的瓜娃子,社会经验奇缺,只是常听姑姑说:“生活这杯酒呀,各人品各人的,其中滋味,外人不足道也。”思及此,婳儿止步,倚在栏杆看帅哥靓女。大橡树下,茉莉花从边,阿伦·伯尔看了一眼阳台的女孩,没多时又看了一眼,等他再不经意去看的时候,亨利·汉密尔顿也发现了蹊跷。“小伙子,远观是不知花香的。你要走进一点,再走进一点,好好地欣赏细细地闻。”亨利·汉密尔顿站起来,理了理衣服道:“叔叔就不耽误你与佳人相会了。”阿伦·伯尔跟着起身,笑道:“谢叔叔美意。”威尔克斯家不亏是名门望族,来往宾客或容貌不俗或气质不凡。婳儿大饱眼福,不知今夕何夕,唯空气隐隐传来的肉香能牵动她一二分心肠。她正欲下楼品尝美食,英迪亚·威尔克斯同一气宇不凡的男子向她走来。“阿伦,我不得不向你介绍一下克莱顿最可爱的姑娘——苏伦·奥哈拉。”英迪亚·威尔克斯一边拥抱苏伦一边说道。“很荣幸认识你,苏伦小姐。”阿伦·伯尔微微欠身。婳儿回礼,英迪亚向她介绍道:“阿伦·伯尔,我在梅肯的表哥,一个优秀的检查官。”“不,曾经是而已。”阿伦·伯尔有些无奈地道:“那位山羊胡子先生就任总统后,我就辞职了。”“真抱歉,表哥。”婳儿压根没在意他们在说些什么,心神都被“梅肯”这一地名勾去了。电影里,亚特兰大被围时,皮蒂姑妈好像就是逃难去梅肯。这是不是说梅肯免受战火波及呢?婳儿随即恭维道:“很高兴你不是检察官了。那位总统的就任是联邦对南方最大的蔑视!”阿伦很意外,应道:“形势如此,我在北方任职的意义不大。”“南方需要你这样的绅士。”英迪亚见没她什么事儿,就说:“表哥,厨房那边还有事,我就不陪你了。我有一个小小的请求,希望你能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