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奇·伯尔!”果然不是,谢天谢地!婳儿拿着名单摊在沙发椅上,嘴角含笑。不远的伯尔家,伯尔先生正在劝妻子,“不要哭了,比起死了的人,威利好歹保住了命。”“受伤了呢,还不知道伤成什么样。我要去把他接回来。”“还不知道在哪呢?你去哪儿接?去了又有什么用?”伯尔先生拍板,“等伤员送回了亚特兰大,你再去接不迟。”伯尔夫人知道只能这样,哭了一会儿就答应了。她本是在沙发上抹泪,突然想起了什么,嗖地站起来,高声道:“你说苏伦还有没有药?”伯尔先生不吭声,心里明白现在药不好弄,但也抱了一份期望。最后,夫妻俩让乔蒂去了月牙湾。婳儿很为难。去年圣诞,她带了些药回塔拉,私下里交给了嬷嬷。爱伦太善良了,一准用在乱七八糟的人身上。当然,威利是阿伦的弟弟,给他用是没话说的。只是这口子不好开。亲戚里或多或少总有人受伤,知道还不得来要。她是给呢,还是不给?给吧,她又不是开药房的。不给吧,心里过不去,面子上更过不去。伤员有个万一,这就是见死不救。婳儿撒谎说:“没有了,不信问你哥,多久没寄药了。你也知道他得了湿疹,怕是到现在都没好。”“好吧,那也是没办法了。”乔蒂失望地回去了。“我不信!”伯尔夫人肯定道:“她是骗人的。她恨我,要折磨我,想我亲自去求她。好,我这就去!为了威利,我什么都能做。”“我真的是没有了,伯尔夫人。您要打开我的嫁妆箱看一下吗?”婳儿作势要去拿钥匙。伯尔夫人一动不动。为了儿子,她可以不要脸的。婳儿不由庆幸把药放在了书架后面的暗格里。她带着伯尔夫人去了阁楼,一一打开箱子让她翻。她竟然有这么多布匹!伯尔夫人被婳儿的嫁妆惊到了。她更加确信苏伦还有药,只是不在这些箱子里。“你看她储集这么多东西,肯定不会没有后手。为了阿伦,她都一定留着药。”伯尔夫人回家后,一点一滴跟伯尔先生分析道:“她就是不想给我们,肯定是恨我上回骂了她。”“我去给阿伦写封信。”伯尔先生也认为妻子说的有道理。从苏伦使劲种粮来看,肯定不是个蠢人。聪明人,总会留几条退路。这么看来,她肯定不会把药用光。“这信一来一回多浪费时间,你亲自去一趟。你又没骂过她,总不会恨你吧!”伯尔先生到了月牙湾绝口不提药的事。他先是问了农场近来的情况,然后就夸这房子建得好,顺道说起阿伦托他建房子时的欢快劲儿。婳儿听得欣欣然时,他又怅然地说孩子一眨眼就大了,娶妻生子离开父母。完了,他不禁缅怀起他们刚出生时的心情和对他们寄予的厚望,随后说了些他们兄弟姊妹间的趣事,最后引着思嘉说了些小时候的事。说完这些,她嘱咐婳儿有事来找他,就走了。在这之后,薇尔·德也来了月牙湾,泣涕涟涟道:“我已经没有了哥哥,不能没有威利了。”然后,她就在那一个劲儿地哭。婳儿还是没有把药给他们,只派丁娜去了趟亚特兰大,把药交给了思嘉。苏伦把塔拉也有药的事告诉了思嘉,顺便拜托她保密。婳儿相信以思嘉的精明,肯定知道她的意思。然而,她忘了思嘉是个妖精。苏伦·奥哈拉18从亚特兰大回来的威利·伯尔各种疏离薇尔·德,就像当初查尔斯疏远霍妮,绝口不提他和她的婚事。“我到的时候碰上薇尔小姐从里面哭着出来,那伤心劲儿。”百利嬷嬷叹气,“威利这个小鬼头,八成是要悔婚。哦,可怜的薇尔,前些年没了哥哥,如今又失去了未婚夫。”婳儿托腮不说话。她猜有八成是思嘉在作妖,就不知道思嘉是怎么在伯尔夫人的监视下和威利旧情复燃的。钓几位男士调情是思嘉一贯的爱好,她可不会管人有没有未婚妻。一个女人守不住男人,完全是她自己的错嘛。这就是思嘉固有的逻辑。思嘉是肯定不会嫁给威利的,绝对不会!她曾说伯尔夫人是南方最难缠的刁婆子,并恭喜婳儿有了这么一位婆婆。思嘉那幸灾乐祸的样子,婳儿到现在还记忆犹新。况且,还有瑞德·巴特勒这样一位情敌在,威利百分百要竹篮打水一场空。反正恶人自有恶人磨,婳儿懒得去管这事。就是薇尔小姐了,错失这么个未婚夫,完全不是坏事嘛!多年以后,薇尔小姐还要感谢威利不娶之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