婳儿摆手,“不,我是凑巧,思嘉才是真的勇敢。媚兰,她一定很喜欢你。当然,她可能没有发现这一点。你知道,思嘉有的时候糊涂得可爱。她还觉得除了妈妈,没有一个女人喜欢她呢。”“哦,不,她怎么会那么想。她是那么可爱、活泼、勇敢,没有人会不喜欢她。如果我肚子里的宝宝是个女孩,我希望她像思嘉那样!”媚兰满怀希冀地说道。婳儿微微一笑,叹气道:“真羡慕你。我要是有个阿伦的孩子就好了。”“不要担心,阿伦一定会平安回来的。”媚兰安慰道:“你们以后一定会有很多孩子。”“谢谢你,媚兰,艾希礼也一定会回来的,只要等这场战争结束。”婳儿又说了一些英迪亚、霍妮的事情,就送媚兰上楼休息了。在这不久,胡德将军司令部有消息传出,谢尔曼大军之所以从亚特兰大撤军,是去攻打琼斯博罗去了。琼斯博罗的铁路就是通往梅肯的那条。琼斯博罗一旦被攻陷,亚特兰大就成了一座孤城了。思嘉得到这个消息后,整个人都呆滞了。塔拉——那所不规则的红房子,那所承载着她所有无忧无虑的日子地地方,就要完了?!婳儿有了月牙湾,对此不是很有感觉。在这样的战乱年代,人能活着,就是最大的恩赐了。在琼斯博罗开战的日子里,这座城市的人们惶恐地等待裁决。他们还不愿意离去,他们还不愿意放弃,只要还有北方佬还没来。九月就在这种毫无希望的坚守中到来。“我心里慌慌的,今天,可能是太热了。”思嘉把手里的面包放下。她有多久没吃这东西了,怎么会吃不下呢?婳儿也没有食欲。不知道为什么,今天她的心跳得特别快,还是姑姑死的那天有这种感觉。一想道“死”字,婳儿的心不由揪起来。“也许我们该出去打听一下情况。”“不,”思嘉说:“一旦让梅里韦瑟夫人知道你在这里,她准要我回医院。上帝知道,我已经受够了没玩没了的绷带,血肉模糊的男人,还有嗡嗡乱叫的蚊子。”“我不会接生孩子。她不会这么残忍,把媚兰留给我吧?”“上帝才知道!这个老刁婆子,塔拉最严酷的监工都比不上她。”思嘉面露不忿地起身上楼,“你今天先照管媚兰,我出去看看。”婳儿端了早餐上楼,不同意这个决定,“我不敢和媚兰单独在家,万一她要生了,我去哪里找你?”“找我做什么?去医院找米德大夫。”婳儿想到电影里,媚兰生孩子那天,思嘉去找米德大夫的场景,“也许他没空呢?”“他答应了的。”思嘉坚持。媚兰安静地吃了早餐,将托盘给苏伦,并说:“谢谢你,苏伦。可以请你拿下去吗?我有话和思嘉说。”大约半刻钟后,思嘉匆匆从楼上下来,拿了帽子就走,“媚兰今天要生孩子,我去请米德夫人过来。苏伦,你去房里陪着她。”婳儿上楼,和媚兰说十二棵橡树、塔拉、韦德、艾希礼,在她慢慢放松后读了一些她喜欢的诗歌,让她在阵痛缓解的时候入睡。趁着空闲,婳儿又把带来的手术器具一一放到沸水里消毒,并用消过毒的土布擦拭干净放好。随后,又提了一大壶水放灶上烧。水还没开,远处就轰轰隆隆响起来,像是在打雷。可这天儿不像要下雨呀——是炮声,亚特兰大有一段时间没听见这声响了。好了,判决来了!婳儿赶紧上楼陪媚兰。“亲爱的,这是又打起来了吗?”媚兰抓住婳儿的手问。“管他,谢尔曼本人来了也管不了你生孩子呢。”婳儿将媚兰抱在怀里,像阿伦哄她一样哄媚兰,“你就该吃吃该睡睡,说不定一觉醒来,孩子已经生下来了。来,喝杯咖啡,月牙湾自种的,味道不怎么好就是。”“味道很好,谢尔曼闻了都会放下枪,请手下的士兵喝一杯。”俩个人对视一眼都笑了,很有苦中作乐的意思。“苏伦,我有一个请求,希望你能答应。”喝完咖啡,媚兰缓缓说道:“如果我死了,请你一定要护着思嘉。她是个与众不同的姑娘,又是那么勇敢。总有一天,她会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她会犯很多错,惹起众怒。苏伦,那时候,我希望那时候,你能站在她身边,支持她。”“不,媚兰,没有一个人比你更能包容她,除了妈妈。”婳儿梳理着她的头发,缓解她紧张的情绪,“媚兰,在同辈女性里,没有一个人能纯粹地欣赏她、保护她,而不嫉妒她。这正是你的美好之处。媚兰,我做不到。你一定要活着,站在她背后保护她、支持她,让她无所畏惧,活成你最想要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