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推算,胡建就是那姓胡的儿子。那姓胡的肯定在家人面前说漏过嘴。“胡建什么都告诉我了。”婳儿悠悠道:“他爹和你外公一起杀了沈秀姮。先迷晕了她,装进麻袋里,绑上石头,沉江。要我告诉你是在哪里沉的吗?”“你想做什么?”陈普芸怒道:“你就是这么报答我的救命之恩的吗?”“恩是恩,仇是仇。我不会恩将仇报,也会仇将恩报。沈秀姮和我有点缘法。看在你救过我的份上,正式通知你,我要报仇了。”陈普芸沉声道:“事情已经过去很久了,你现在追究有什么意义?你到底是她的什么人?”“有缘人。也许没有什么意义,但可以安慰无辜枉死的灵魂。”婳儿说完就走。事情过去这么多年,认证物证皆已不在。就凭胡建一人之言,绝无可能定刑。婳儿没有办法,只有借用无冕之王——舆论的力量。她把秀姮遇害的事,写成了一个故事,投给了全国给地杂志和报纸,还印成传单,雇人在洪城四处宣传。根据婳儿的描述,不少人将焦点对准了陆明芬。她一出门,左邻右舍都指指点点的。她的老公动用了关系,抓了许些派发传单的人,更是坐实这件事。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婳儿不要命地砸钱,人抓了一批又有一批。一天傍晚,婳儿在楼道里,有人拦住她道:“周小姐,有位夫人想见你。”七十年代有空间32在一间装潢典雅的茶厅里,婳儿见到了陆明芬。秀气的眉眼、端庄的姿态、温润的神色,一眼看去,谁也想不到她会干出□□的事来。反而会想到一句话——岁月从不败美人。“请坐,周小姐。”陆明芬笑着相邀。“谢谢,陆女士。”婳儿依言坐下。“想不到我会来见你吧?”陆明芬给婳儿倒了一杯茶,笑问。“实在想不到你会让我这样来见你。”婳儿言笑晏晏道。“怕你不肯见我。”陆明芬答道。“我又没做亏心事,哪个人见不得,您说是不是?”陆明芬的笑脸一点点地垮了下来,“你到底是何方神圣?”“你来的时候没查个底朝天吗?”婳儿环视了一下抓她来的壮汉,“你看起来不像仓促应战的人呀!”陆明芬一笑,一双眼睛利得可以射出子弹来,“别以为我拿你没法子。我都不用认真查,你那些投机倒把的漏子,一抓一大把。”婳儿叹道:“我要怕这个,就不跟您斗了。”“说吧,你想要什么?”“一条人命,不,两条人命,如果你爹还没死的话。”“我要不想死呢?”陆明芬喝了一口茶,低着头问。婳儿也喝了一口茶,抬头道:“不死不休。”陆明芬心里一惊,调了半晌的息,才幽幽地问道:“就不怕斗个你死我活?”“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婳儿灿烂一笑,“我晓得你们这些人最重名声了。我不怕,名声、钱、命,我都不在乎。我就是死了,还能跟你斗下去,你信不信?”“你是她的什么人?”婳儿一笑,问道:“她是谁?怎么,心虚得连名字都不敢说了吗?”“你是沈秀姮的什么人?孙女还是外孙女?别拿糊弄芸儿的那套来糊弄我。”陆明芬面色难看地问道。婳儿轻轻地摇摇头,“不是她的什么人。认真算起来,只是受过她的一点恩惠。”让她有幸在这书中世界走上一遭。“滴水之恩,涌泉相报?”陆明芬讥笑道。活了大半辈子了,鬼才信这样的蠢事!“在您眼里,大概恩将仇报才是正理吧?”“恩,什么恩?我本该是小姐的命,却成了丫鬟的身。你觉得沈秀姮有恩于我。可那是恩惠吗?她们怎么不给别的丫鬟恩惠?我只不过得到了我该得到的。”陆明芬神色激动地说道:“天道不公!有人生而富贵,有人生而卑贱,难道还不准我搏一搏?成了,锦衣玉食安享富贵。败了,也不过被人骂一句心比天高命比纸薄。”“你所谓的博一博,就是谋人性命,夺人夫婿?”“王侯将相宁有种乎?古往今来,那个翻身的人不是表面上光鲜亮丽,背地里龌龊肮脏。可是谁在乎?成者王侯败者寇!”陆明芬高傲地说道:“败了就是败了,死人难道还想和活人争?”婳儿却道:“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你还不是只能用那些不入流的手段对付我。”陆明芬越想越开心,笑得肩膀一抖一抖。这人是没有一点儿愧疚之心了!婳儿气极反笑道:“再不入流的手段,只要管用就好,还不是逼的您现身了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