婳儿来桑菲尔德府之前都想好了,她要立一个高雅、阔绰、友善的人设,结果没来几天人设就崩了,就只能一路崩到底了!婳儿索性敞开心扉,老老实实地告诉众人,她想做一个寡妇,一个有钱的快乐寡妇,“我并不是侮辱费尔法克斯太太,不过是推己及人而已。当然,我忽略了一点,我们的管家——费尔法克斯太太不是一般人,人家快成圣了,对这世间、对男人赋予女人的苦难已经甘之如饴!而我不过是一个俗人,对女人遭受的苦难有不可遏制的同情心。对自己,更是自怜自爱到无以复加,恨不得斩断所有束缚我的荆棘……”“罗彻斯特太太,罗彻斯特先生对你来说是荆棘?”婳儿笑道:“难道不是?他是,我的父亲是,兄弟亦是!”“想不到梅森小姐还是一位女权主义者!我想知道,在你和罗彻斯特结婚前,有没有和他谈谈你的想法?如果有,我不敢想象罗彻斯特还会娶你。如果没有,这算不算是骗婚?如果是骗婚,你还有什么资格对罗彻斯特说三道四?还有什么资格自怜自爱?”罗彻斯特的一位律师朋友蔑视道。“我结婚的时候,只有十七岁,对婚姻只有浪漫的憧憬。在我还没有看清婚姻本质的时候,就懵懵懂懂走进了婚姻的殿堂。为此,我付出了惨痛的代价。当然,我和罗彻斯特也有一段甜蜜的过往,可这些远远抵不上经历的痛苦。其中种种,我也不想一一赘述了。只是当我看明白了婚姻,就不再觉得当一个男人的太太是多么快乐的事!我只想属于自己,而不想属于任何一个人,不管他是多么的英俊、富有、英勇!他的一切,对我来说,毫无意义。”“我对你来说,毫无意义?”罗彻斯特咬牙切齿道地问:“那你当初为何要勾引我?”“你如今这般厌恶我,当初又为何要上钩!”婳儿提议道:“我们彼此厌恶至此,不如当着众人面解除婚约,各生欢喜。”这些日子,罗彻斯特也曾故技重施,和女仆调情、和淑女逗乐,可这些都不能激怒伯莎了!伯莎像是换了一个人,她不仅不生气,还格外善待他“青眼有加”的女人。不仅如此,对下她“施恩”于仆人、佃户,以桑菲尔德府女主人的身份各种给仆人加薪添福利,给佃户减租改善生活环境;对上,她不吝钱财,用名贵的东方丝绸敲开贵妇小姐的大门,融进她们的圈子;对中产阶级,她给予足够的尊重,又不着痕迹地帮助他们。尽管她屡次不知所谓地大言不惭,除了一部分她无法笼络的男人,没有一个人是打心眼里厌恶她的。罗彻斯特是真的拿伯莎·梅森没有一点办法了!她已然站在了众人面前,他没法抹去她的存在。和她撇开关系,是摆脱她的唯一办法!既然她说要各生欢喜,“现在我给你的只有痛苦吗?”婳儿反问道:“难道还有欢喜吗?”“那么如你所愿!”罗彻斯特当场就让律师温科瑞起草离婚文书。按律,离婚时,伯莎·梅森现有的财产都是属于罗彻斯特的。罗彻斯特现在就起草文书,就是不想私下和伯莎·梅森理论,大庭广众下反而容易按约定成俗的方式解决!婳儿没有辩驳,二话不说就签了名。在伦敦买的小玩意她送人的送人,贵重的都扔空间里去了。那个庄园也在回桑德尔府的前夕偷偷卖掉了!所有的钱财都换成金币安安稳稳地在空间里躺着。她明面上的财产,不超过三千英镑!等到离婚文书下来,罗彻斯特得到的,除了两辆马车和一堆衣服首饰,别无他物!婳儿看着罗彻斯特阴沉的脸,大笑不止,“别丧着一张脸了,罗彻斯特先生。这些衣服虽然是穿过的,可哪一件不是上好的质地!这样的衣服送给你的小情人们,她们也是欢欢喜喜的。毕竟她们也没什么见识。说道这,我就佩服你,是不是早算到了今日,才找些眼皮子浅的。我真是佩服佩服……”罗彻斯特气得鼻子都要冒火了,把伯莎·梅森的一堆破乱往地上一扫,狠狠地说了一句:“愿上帝保佑你!”感情是嫌弃了,那更好!婳儿让女仆们把摔出来的衣服一件件收拾好见好,挥一挥手,带走满腔欢喜!这前前后后,不过花了两千英镑,就扒掉了罗彻斯特太太这个身份,怎能不心生欢喜呢?从此,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离开桑菲尔德府后,婳儿辞退了大半的仆人,伦敦附近的布里克斯顿租了一顿小别墅,安安生生地过日子,每天不是刺绣就是设计服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