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后,她将双面绣拍卖了,在伦敦买了一栋临街的房子。一楼做店面,二楼自个儿住,三楼给仆人住,阁楼放杂物。新的生活要开始了!伯莎·梅森6邵宗林不知道这个世界上有几个人可以穿书,但他可以确定,除他之外,肯定还有另外一个。红楼里的王熙凤、空间文里的婳儿,肯定不是原主!她们被人穿了,还被同一个人穿了!同样的口味,同样的小动作,同样的思想——不想要婚姻,不想生孩子。可以这么说,她在反抗世道不公的路上,纵百死其犹未悔!这样的女人很让人伤脑筋,也很容易让人痛苦,更让人打心眼里欣赏。邵宗林一向觉得自己很聪明,可他决定去书中寻觅她的身影开始,便打上了“愚蠢”的烙印。任何一个聪明的男人,都不会喜欢上这样一个女人!“罗彻斯特太太?哦,先生,您来晚了,桑菲尔德府已经没有女主人了。如果您早来一个星期,还能找到她。哦,先生,冒昧问一下您是她的什么人?找不到她您很遗憾?”遗憾,这个世界上竟然会有人因为找不到梅森小姐而遗憾!这是怎样一个怪人!难道他是梅森小姐的情人?罗彻斯特先生说过,梅森小姐荒……邵宗林不明白自己做了什么,竟让这位管家太太突然之间一改热情,一脸倨傲地冷待他,好像多跟他说一个字都是侮辱。“你不喜欢梅森小姐吗?”邵宗林问道。喜欢?这段日子,费尔法克斯太太已经无数次感谢上帝,让她不用为那样一位女主人服务。费尔法克斯从没见过像梅森小姐那样无礼、乖张的女人!“梅森小姐很大方,小恩小惠不断,桑菲尔德府不少人对她感恩戴德。”费尔法克斯太太颇有职业素养地说道。“那她一定收买不了您这样有气节、有风骨的人!费尔法克斯太太,您能跟我说一说她桑菲尔德府的事吗?梅森老先生年事已高,不可能再从牙买加过来看她,又怕她搅出烂摊子,遇上我来这么谈一桩生意,就托我过来看一看。这梅森小姐的行事作风,我也曾听闻一二,本不想,唉,不过我刚出来做生意的时候,要不是有梅森老先生指点,恐要走不少弯路。这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如果不为难的话,还请您跟我讲一讲梅森小姐在桑菲尔德府的荒唐事。”“我都不知道该从哪里开始说。”“那就说说她是怎么从罗彻斯特太太变成梅森小姐的吧!”“这个、这个,如果当初罗彻斯特先生没有维护我,也许不会闹到这个地步!”费尔法克斯太太声情并茂地讲述了梅森小姐是怎么侮辱她、侮辱罗彻斯特先生,“她恨男人!不仅是罗彻斯特先生,还有她的父亲、兄弟。她说,这世间所有的男人都是她前进道路上的荆棘。不,她要和罗彻斯特先生离婚,不是因为我,决定不是!她恨男人!她说男人只会给女人苦难。她不想属于任何一个男人,成为任何一个男人的太太!爱先生,你说说,这是什么话?我从没见过这样狂妄的女人!”“如果她的话冒犯到您了,我代她向您道歉。很感谢您告诉我这些。”邵宗林告辞道:“在走之前,我还是想说一句,能够真实地表达自己是一种权利,也是对别人的一种尊重。”“尊重?”费尔法克斯茫然道。“我并不是因为梅森老先生的嘱托来这的。为了知晓她在桑菲尔德府的所作所为,我愉快地欺骗了您?您从我这感受到了尊重吗?”费尔法克斯太太久久不能平静下来,她忘不了爱先生走前脸上挂着的那一抹戏谑!她难道真的错了吗?不!不管真话假话,说出来的话一定要让人舒服、愉快,这才是最基本的社交礼仪。是的,她没有错,错的是梅森小姐。罗彻斯特先生都断定是梅森小姐的错,那就一定是梅森小姐的错!罗彻斯特先生是不会错的!费尔法克斯太太不断地自我催眠着,心里想的却是如果温克斯还在……哦,上帝,她再也不想回到地狱去了!贫穷的家、酗酒的丈夫、哭闹不休的孩子、无缘无故的暴打,一切的一切,再也不想回去了。当温克斯·费尔法克斯的未亡人,比当费尔法克斯太太好太多!她赚的每一分钱,终于属于自己了!只是,她不敢,不敢像梅森小姐一样,堂而皇之地把这些说出来,还恐惧有人戳破她的心思。是的,她只能去闹。她不闹的话,就是肯定了梅森小姐离经叛道的说法。世人的嘴会撕了她!在男人掌控的世界,只能按照男人制定的规则生活,至少表面上是这样!否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