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辞序扯唇低笑,讥讽的语气也淡,“没有坐在腿上谈判的。”
“那你先说说看。”岑稚许给自己留有余地,“我看情况再决定要不要答应。”
若不是谢辞序还算沉稳,恐怕迟早要被她气死,指腹在她额间轻点,“名分很重要,我的诉求只有这个。别的意见,都依你,我随意。”
他给出的条件实在是太具有诱惑力,不用她再处心积虑地捏造设置各种情境和借口,他直接摊牌,将最大优势的一方完全让渡给她,岑稚许怎么可能不答应。
谢辞序松开了对她的桎梏,将自由选择的权力完全下放。
现在情况很明朗,他不会再做任何制止。
只要她吻上他的唇,便意味着同意他的诉求。
岑稚许的心情飘飘荡荡,并不觉得这件事需要深思熟虑,她轻踮起脚尖,精准无误地,同他脸颊贴着脸颊,在他唇畔碾过,留下一道烈焰似的红色痕迹。
他的唇上留着她的唇膏印记,约等于明目张胆、名正言顺地宣誓主权。
谢辞序在战场上一定是个无比谨慎的人,在战局将要结束之际,仍旧八风不动,只用磁哑的声线将她牢牢锁住。
“这是你深思熟虑的结果,没有反悔的机会。”
岑稚许瘪嘴,“你怎么把人想得那么坏,我像是那种不认账的坏蛋吗?”
像。很像。
简直没有更贴切的形容。
谢辞序但笑不语,就这样望着她。
见他对她的表态仍有疑虑,岑稚许挽唇,“那我这算跟了辞哥吗?”
跟字的含义,在这个圈子里习以为常,不是情侣关系,也不同于包。养,更不算纯粹的炮友。有的人能同时跟好几个,也有的是阶段性的关系,分别时干净潇洒,绝不做任何留念。
这意味着彼此不会有更深的交集。尽管对于大部分人来说,不是什么好词。因为不是每个人都有底线,也不像他们这样,有筛选的原则,被道德枷锁束缚。
谢辞序面色冷得发寒,岑稚许见他真的生气了,并且还气得不轻,半真半假的开玩笑:“或者辞哥跟我也行啊,我不在乎这个。但只能一对一,我不接受旁人介入。”
“哪学的这些乱七八糟的歪门邪道。”他表情沉凝,长指握住她的腰,一字一顿道:“我们是正当的、遵从世俗良序的情侣关系。”
他说要名分,原来是货真价实的名号。
两个家庭背景身份全然不对等的人,即便是谈恋爱,周围的人也不会当真。就像当初岑稚许找了位演员做男朋友,别人提起时,也是轻描淡写地一句,作不了数的。
她曾试图解释,最后发现没什么用。
或许是她不擅长处理这种关系,最后两人分道扬镳时,看客们笑笑,仿佛早已预料到结果。
谢辞序呢?他要如何应对这样的重重阻碍?
这并不似想象中那么简单。岑稚许做不到的事,自然也会由己及人,谅解他也被同样的挫折打败。
意味不明的1v1式关系也好,情侣也罢,得到的仍然是同样的故事走向,对岑稚许而言,没有区别,她也没放在心上。
“那现在呢?”岑稚许很快接受了目前的情况,一瞬不瞬地望着他,眼里揉着笑,“我可以吻你了吗?”
以后的日子还很长,他们完全有足够的时间磨合,谢辞序不明白她怎么就这么迫不及待,一秒都等不了。
他垂眸,“如果你不介意被偷拍的话。”
在没有十足的把握前,谢辞序暂时不打算传出这样的照片,这对她太不利,也会让忌惮他势力的那些老鼠倾巢而出,给她造成意想不到的伤害。
无异于将她置于危险境地。
“好吧,我介意。非常介意。”岑稚许抿唇,“我不爱出风头,谈个恋爱没有昭告天下的冲动。”
她还不想立刻掉马。否则游戏还有什么意思?
“嗯。”
谢辞序应的声音很冷,若不是他此刻将她打横抱起,脚步匆匆地往人烟稀少的喷泉布景方向走,她真的要怀疑,他是能够将欲望克制到不露半分痕迹的人。
前些日子才举办了峰会,哪怕拆了部分标志牌,仍旧有不少嘉宾签到墙保留,原本开阔的布局被隔成迷宫,单从远处看,仿佛山峦掩映,无法博览整座广场的风景。
沿着弧形花坛的房门紧闭,漆黑发亮的玻璃门倒影着他高大宽阔的身形。
岑稚许看他步履生风,周身流淌着深刻的生人勿近感,可实际上是在抱着她处处碰壁,忍不住想笑。
她提醒,“供嘉宾休息的房间似乎在宴会厅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