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仲笙无奈道:“蠢货,是《流水赋》”
陆景折奉承道:“还是家主见多识广!今日一见,果然博学多识,让小人心生敬佩!”
裴仲笙被他捧了几句,心里十分受用,不再为难他,温声道:“如今商铺还在筹备阶段,待许家来人之后,我可为你引荐,倘若他们看中你成衣铺的制品,金秋的蚕丝我可以让给你。”
“一言为定!”陆景折四处找笔墨,将裴仲笙方才所言一字一句写了下来。
裴仲笙拧着眉:“八字还没一撇,你弄什么名堂。”
“你这人说话不算话,我得给你记下来。”陆景折扔了毛笔,走到裴仲笙身后去,抓住他的手,逼着他按手印。
裴仲笙无奈至极,纵着他按了个手印,笑问道:“真是爱记仇,如此可满意了?”
陆景折松开他冰块一样的手,甩了甩胳膊道:“你的手真是好冷,夜里不会冻死在这里吧?你究竟是什么毛病?”
裴仲笙看向自己的掌心,喃喃自语一般道:“我生来便血液不流动,常年靠人参吊着命,大夫说我活不过三十五岁。”
陆景折闷头想了半晌,若如此,也不能把小蝶送去当寡妇,他思定后道:“小蝶过府弹琴只是为你贺生辰,你可不许对她有歪心思!”
裴仲笙目光沉沉望着他,须臾笑了起来,眉目柔情道:“好,我便听你的。”
陆景折将竹纸小心翼翼迭起来,收进袖子里,亲热道:“家主,那我先回去了。”
裴仲笙眼眸含着笑,柔声道:“我送送你。”
“不用不用。”陆景折摆摆手,“夜深了,你快些睡吧,别再着凉了。”
裴仲笙仍是送他到门口,望着他欢呼雀跃离去。
秦天迟迟而来,拧着眉道:“家主,这小子擅自打扰,用不用去教训他一顿!”
裴仲笙满面笑意道:“不许动他。”
四月里,裴仲笙生辰,陆小蝶严阵以待坐上马车去往裴家,随行的还有其母夏蝉。
陆景折清晨去巡店,在孙记糕点铺买了两包糕点,提着去了玲珑成衣铺。
成衣铺的生意,一年四季唯有夏天最好,特有的云纱软缎透气凉爽,后院有四位绣娘正在织布,还有四位在刺绣,整间铺子里只有这八位绣娘,另有几位小厮在铺子前面帮忙。
陆景折把糕点分给她们,坐在院子里看账簿。
今年秋季的蚕丝如果收不到,明年夏天就得赔本了,铺子里这么多人都得糊口,工钱发不出来,往哪里去倒腾银子?
这铺子虽在他手里管着,可年末夏蝉要查账目,多少也是件麻烦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