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远躲不开,索性不躲了。他的眼睛里有什么东西动摇了一瞬,又很快的沉淀下去。他低声说:够了,程旭。
后者却并没有要从他身上起来的意思,只发出了一个懒洋洋的嗯?
梁远转过头看他,神色冷淡:如果你是为了当年的事,确实我做的有对不起你的地方。我向你道歉,其他的还是适可而止吧这样下去对谁都不好。
程旭笑起来,刚才那种宛如海妖引诱人类一样的神情转瞬间从他脸上消失的无影无踪。他坐直身体,举起手做出投降的姿势:行,行真是家教森严啊,谢太太。
梁远转过头去看着舞池里跳舞的人,对他讽刺的话听而不闻。
但是这么多年不见,你就没有别的想要对我说吗?程旭问:就算是多年未见的朋友,也不至于一句话都没有吧。
梁远沉默了一阵,还是开口说道:之前以为你会沿着你父亲给你铺的路走下去,但是现在看来,你还是凭努力去完成自己的梦想了。他举起酒杯,里面的浅色液体在灯光下闪着钻石般的光芒:恭喜你,程警官。
程旭低垂着眼睫看着那杯酒,视线上移,说道:你不也是吗,当初就想要做学术研究,读完大学也顺利留校任教了。
梁远举着酒杯的手顿了顿,勾起一个自嘲的笑来。
是的。他说,被怀疑故意谋害丈夫的凶杀案嫌疑人对他的审讯警官说:恭喜我们都如愿以偿。
梁远仰头喝完那半杯酒,拿着空杯子对程旭示意了一下:那我祝你的前途一帆风顺,像我一样幸福美满,阿sir。
酒不知道是什么品种,喝了一杯梁远就觉得精神开始涣散。不过他一向也很容易喝醉,谢之靖是不允许他在外面喝酒的,今晚回家估计又有的折腾。
想到这他不免有些厌烦。
梁远晕晕乎乎地问了洗手间的位置,出来洗手时看着镜子里面色晕红的自己。他觉得很疲倦,想要休息,但是比起来这个时候回去,他宁愿在这里忍着头疼再混过一段时间。
他又低头洗了把脸,弯腰起身时感觉大理石的台面摇晃了下。下一秒就被人半抱着捞了起来。梁远条件反射地说了声谢谢,抬起头看见抱他的人,又镇定地补上了后半句:程旭。
程旭只穿了件衬衫,外套应该是脱在了外面。袖子弯起来露出一段精壮的小臂,他朝着梁远伸出手。后者本能的想躲,刚刚伸出手来阻挡,却发现对方只是伸手替他解开了最顶端的那颗衬衫扣子。
系的那么紧,一会就要喘不过气晕过去了。程旭漫不经心地说。
梁远看着他那个样子,莫名其妙有些气恼。这人较十几岁的时候完全长开了,五官漂亮到有侵略性,随着岁月的增长又增添了许多成熟男人的稳重。这两种气质矛盾地融合在他身上,让他站在那就像个发光体似的。
他正想就对方这明显越界的举动说些什么,外面突然传来脚步声,程旭转头往那边看了一眼,然后迅速地拉着梁远进了狭窄的隔间。
门被人推开后从洗手池那里传来哗哗的水流声。听聊天的声音是一个客人的衣服袖口被弄脏了,所以来这里简单冲洗下。
梁远和程旭挤在隔间里,他比程旭矮一些,现在这动作下他简直像是被人拥在怀抱里一样。
梁远被他捂着嘴,皱着眉头看了他一眼。程旭朝他笑了下,露出一对虎牙,用气音在他耳边说道:你也不想被谢之靖知道我们俩单独出现在盥洗室吧?
耳朵被那人说话间吐出的热气蒸红了,梁远受不了地扭过头去。两人贴的极近,身体摩擦间他明显感觉到了什么,不可思议地抬头朝程旭看去。
程旭脸上看上去像是若无其事的样子,但是梁远还是从他那通红的耳垂上看出来一些尴尬来。这样子的程旭难免让梁远想起十几岁时的初恋,以至于推他的动作停顿了一下。
那个瞬间被程旭敏锐地捕捉到了,他迅速地将人搂得更紧,将半个身体的重量都压在梁远身上。常年的锻炼下尽管外表看不出什么,程旭的体重却是不容小觑,以至于梁远的双腿被他压得发软。
外面又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老李,衣服还没弄干净呢?
洗漱台旁的人叹了口气:你们先聊,我不把这个洗掉回家肯定要被老婆唠叨。
唉,好吧。男声说:那你慢慢洗,我把你喜欢的酒给你留着。
梁远愤怒地抬起头,小声道:你适可而止。
程旭趴在他肩膀上无声地笑了下,在他耳边提醒他:你也硬了。
梁远当然发现了自己下半身的变化,他想要把程旭推开,硬着头皮道:不用你管。然而程旭像个石头一样压在他身上,梁远又不敢用大力气怕发出声音,以至于推了半天也没推动。
嘘程旭小声安抚他:动静再大一点就会被发现了,到时候你怎么跟谢之靖解释呢?
梁远已经没有精力想这些了,酒精的作用下他的大脑中一片浆糊。只感觉自己的右手被程旭拿起来,对方顿了顿,又换了他的左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