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几步就要喘好久的气。
越往里走,这种窒息的感觉越夸张。
她站在厅前,内屋完全无法踏足,再往前走一步心脏就会碎裂的程度。
“陛下!”她试着喊了几声,并没有得到回应。
她闭上双眼,等自己应激而疯狂搏动的心跳平复下来,才点亮心火,在黑暗中照亮一方天地。
心火燃起,那股可怕的窒息感才稍稍减退,她才能继续往前走。
论理往前就是天子就寝的房间,可她分珠帘入内,却一脚踩空,坠落了足足有一柱香的时间,才跌落至地面。
光打在她脸上,她连忙闭上眼,眼皮处有些胀痛,等适应地差不多了,才睁开眼睛,发现这里仍是安乐宫,只不过不知是哪年哪月的安乐宫。
窗外下着大雪,窗子被白雪照得透亮,冷气像歌声一样流动着。
一只红梅从窗子的缝隙探进来,幽香扑鼻。
花将鸣转移视线,看到床边坐着的小男孩,满眼好奇地盯着自己,心中大惊,难道这是小时候的天子么?
虽然粉雕玉琢,可这眉眼间的愁绪真是从小就有。
“……神仙姐姐,你是来带我走的罢。”
他许是想明白了,垂下眼眸,眼里映出火盆里跳跃的火,无比失落:“其实我还想活久一点。”
他说完这话,忽然痛苦地咳嗽起来,好不容易缓下来了,脸色煞白,一句话也说不出。
花将鸣向前俯下身子,却见小天子冷得直打寒战,将手伸进火盆里,皮肤被烫起红泡也无知觉,左手小指烫出了一道疤。
她连忙将他的手拉出来,另一手点燃一盏心火,将火焰移到蜡烛上,递给他,说:“用这个吧,这个不会烫伤你。”
他抱着那团火苗,煞白的脸色才有所缓和。
“是不是心中有股暖流?”
“谢谢神仙姐姐。”
“这是心灯,只要你的心还在,就不会熄灭。”
忽然大地剧烈地震动起来,这震动和往日里地震不一样,它震动的节奏和心跳一样。
很快,这里的一切都坍塌了。
花将鸣闻到一股异香,只觉得头晕目眩,连忙驱动心火,以维持清醒。
方才应是虞时的幻想。周围又恢复成一片阴冷,还有笼罩在头顶的诡异低吟。
花将鸣想推开门,去看看天子是不是在里面休息,刚想动手,忽然感觉脚脖子一凉,低头看,是一只枯白冰冷的手。
那手像钳子似得紧紧箍着她,怎么用力也拜托不掉。
她又用火去烧,只听见一声凄厉惨叫,那个怪东西才放开手跑了。
她没时间细想,推开门,浓烈的香气几乎要让她昏倒,稳住心神后,才看清这里面屹立着一个巨大的神龛。
有七层,似乎在焚烧着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