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他们而言,能进来便是一生的荣幸,至于顺应上位者之类,他们不予考虑。”舒如绰敛眉低笑:“倒是我想多了。”一路断断续续聊着天,转眼便到了宫宴所在之处。为了彰显天威,此次宴会摆宴之地极高,而且男女大防也不是很严格。“哟,本公主当是谁呢,原来是舒宁表妹,本公主险些就看成了姨母下凡。”这话看似是夸舒如绰,实则是损她老气。舒如绰上下扫了一眼,勾唇一笑,反唇相讥:“荣淑表姐这一身甚是俏丽,若不是表姐开口,本郡主差点就当做了保淑表妹。”保淑公主,是宫里年纪最小的公主。荣淑倒是没想到舒如绰会讥笑回来,愣了一愣,猛然跺脚:“舒宁你说谁幼稚呢?!”和贵女之间的这些口角之争,舒如绰早就不放在眼里,因此困惑地打量了荣淑一眼:“荣淑表姐这是何意?我哪里有说过你幼稚?”舒如绰确实没有明明白白的说荣淑幼稚,也没留下话柄。“早些时候便听说舒宁郡主的脾气软和,如今一看,似乎并非如此。”有一男子大摇大摆地走了过来,在不远处站定:“公主殿下何必和这种人计较?”看清来人是谁之后,舒如绰却是笑了。这人是谁,好巧不巧,正是“不久之后”将在国子监被她吓晕过去的萧锵。“舒宁郡主,我有什么好笑的?”不知道为什么,萧铿一看到舒如绰,内心就莫名烦躁,夹杂着一股后怕,这种情绪让他按捺不住,忍不住想来挑事。“本郡主就好奇了,这天地如此广阔,萧公子怎么就认为本郡主笑的是你呢?”轻轻掩唇一笑,舒如绰与萧铿擦肩而过,路过之际低声道:“萧公子以后,眼睛要放亮一些,以免惹了不该惹的人。”闻言,萧铿一把就攥住了舒如绰的手腕,厉声道:“舒宁郡主,你这是何意?”贵女们的八卦舒如绰好歹也是会些功夫,至少比萧锵这样的花拳绣腿强上不少。被攥住的那个手腕向一侧猛然用力一翻,在空中旋了一圈,就听萧锵杀猪般的叫声响彻天际。看着萧锵龇牙咧嘴地捂着胳膊,舒如绰后退一步,语气不悦:“萧公子,男女授受不亲,你为何冒犯本郡主?!”萧锵顿时一憋:“明明是你……!”话说到这里,他忽然顿住了。舒如绰“提醒”他的声音过小,而荣淑公主站的比较远,唐初晓站的稍近些,偏偏是舒如绰的人!也就是说,根本没有人可以证明他是因为舒如绰一句话而情绪激动攥住了她的手腕。淡淡瞥了萧锵一眼,舒如绰示意唐初晓和自己一起离开。本来她不欲找萧锵麻烦,谁知道这人如此不长眼,非要上找着不痛快,那她也不会手软。碎步跟上舒如绰的脚步,待走远了,唐初晓这才低声道:“没想到你今日竟然没有忍让,而更奇怪的是,看到你忽然反击,我竟然没有觉得奇怪,就觉得这是理所应当。”“她们这般拿捏我,我反击自然是理所应当。”舒如绰笑着拍了拍唐初晓的手:“还不是你经常念叨,让我不要一味承受委屈。”经过这一个小插曲,等到舒如绰就座的时候,人都已经来的差不多,只等皇上一行人来齐便可以开宴了。敷衍过那些和自己套近乎的贵女们,舒如绰目光始终停留在男席。她在找一个人,一个极其关键的人。兵马都元帅萧通铿的直系下部,兵马都副元帅,廖延。廖延此人虽然是武将,但是却不是莽夫,而是有勇有谋,所以纵然舒如绰对于朝堂不太熟悉,却也认得此人。环视了一圈,确实找到了廖延此人,舒如绰松了一口气。幸好这个人在,那么今夜必然会好戏开场。抬手摸了摸发髻上的独山玉交锥空心钗,舒如绰浅淡勾唇。这支钗子,也会在今夜发挥它最重要的作用。“如绰,想什么呢,笑的一脸荡漾。”唐初晓也已经和身边的贵女们寒暄累了,寻到舒如绰身边的位置坐了下来。因为这一次并非家宴,所以身份等级严苛,舒如绰并未能和皇后等人坐在一起,而是坐到了身份较高的贵女这一桌。“没什么。就是觉得今日没有屏风阻碍,看起来热闹了很多。”舒如绰端起茶盏轻啜了一口。唐初晓同样品了一口茶水,凑到舒如绰耳边,低声道:“我给你说,听说今日谢迟也要来赴宴,我刚才看了一圈都没找到他人,你既然一直在看男席,看见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