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泽明挠了挠头:“他也没告诉我……好,那我去他家找他。”去了祁恬恬家。祁恬恬果然在家,大中午还趴在被窝里头不起来。张泽明将饭盒往桌子上一放,咣当一声,把还在睡梦里黏黏糊糊的祁恬恬吵醒了,祁恬恬从被窝里爬出来,眯着一只眼睛问他:“你怎么来了?”张泽明指了指饭盒,说:“不管你今天上不上班,饭我是做了,钱你还得给。”“切,我还以为你是因为关心我才来找我的,没想到竟然又是为了那点钱……你不是不差钱吗?”祁恬恬把被子从自己身上掀开,掖了掖身上那不太整齐的月白色里衣,下地穿上鞋子,坐到桌旁,一边打开饭盒子,一边抬头看着张泽明。张泽明低头瞥了他一眼:“我再说一遍,我给你送饭,是因为咱们两个的雇佣关系,而且我是看在你爹的情谊上才帮忙的,你可不要多想。”祁恬恬嘴里嘟嘟囔囔:“你跟我关系都这么暧昧了,竟然还能麻痹自己说我们两个是雇佣关系。”张泽明没听清,他提高音量:“你说什么?大点声说。”“唉,没有没有,我什么都没说,来来来,我看看你给我做的什么饭。”张泽明皱起了眉头:“怎么才起?起来也不说去洗漱,直接就吃饭,你这个人也真够邋遢的。”“跟我住了那么久,我邋不邋遢你还不知道吗?讨厌,不吃就不吃,我去洗脸嘛。”祁恬恬不太高兴地从张泽明身边蹭过去,他身上的衣料特别软,加之少年的身体本来也很柔软,挤到张泽明身上,有一种压面团子的感觉。祁恬恬洗漱回来,身上仍然穿着那件里衣,他兴奋地把饭盒里的菜全部端出来,满意,点点头:“我给你那么多钱也不亏,你做得这个东西真是细致。”他说着就放下菜,哒哒去自己的衣柜里拿出一个盒子,两只食指夹出一张纸片来,给张泽明显摆:“看见了吗?纸币。做夫子真赚钱,像你卖菜每次只能赚到几个铜板,但我就不一样了,一个月一张纸币,怎么样,羡慕不?”张泽明翻了个白眼:“今天厨子的工资你还没给。”“哎呀,我怎么会亏待我的厨子?给,什么都给,等着,我去给你拿钱。”祁恬恬去自己的小盒子里抓了一把铜板,亲自给张泽明揣衣服里去,张泽明想往后退,但一想,既然是给钱,也就不用避嫌了,任着他把小手塞进自己的衣服。小手又软又嫩,贴在胸口,让人感觉心里都温柔了一片。祁恬恬狼吞虎咽,张泽明在他旁边站了一会儿,突然问他:“你天天躺在家里,不得发霉了?要不要跟我去玩儿?”祁恬恬吃得连抬头的时间都没有。“我打算开发点新业务。我发现现在很多人都喜欢吃野菜,想上山去摘点野菜,你跟我去不?”“你不会打算以带我玩为借口,找个帮工吧?”“不去拉倒,我就看你天天躺在家要发霉,想带你找点事做,你怎么还不识好人心呢。”祁恬恬的腮帮子鼓鼓的,嚼啊,嚼啊,嚼啊嚼。他认真地思考了一下,说:“嗯,去吧去吧,反正我提前说好了,我只负责在你旁边玩,可不帮忙啊!”“随你便,你以为我想带你?”“嘿嘿,好,跟你走。”张泽明在祁恬恬衣柜里一顿翻,才翻出了适合上山去挖野菜的衣服来。祁恬恬是一个娇气的小少年,穿得衣服更娇气,一个个都是浅浅的粉色、蓝色、淡黄色,这些衣服哪能干活穿?终于,张泽明在祁恬恬压箱底的地方找到了一件灰褐色的衣服,丑是丑了点,但抗脏。祁恬恬见了就又不高兴:“我出去春游,干嘛要穿这么丑?”男人很强硬地给他套上,说:“穿这件穿,这件,不然你那些浅色的衣服弄脏了,哭都来不及。”祁恬恬跟着张泽明上路了,张泽明身后背着一个草绳子编的大筐,里面放了一把镰刀,那筐好大一个,祁恬恬把自己缩一下,整个人都可以装进去。祁恬恬跟在张泽明屁股后面咯咯笑:“等一会我走累了,就钻进筐里去,你把我背上山。”张泽明在前面不怀好气:“你不走了我就把你扔这儿,看你怎么回家。”山上的路很陡,到处都是嶙峋的石块,尖尖的,很锋利,稍微一个不小心就容易绊倒,绊倒了又会被锋利的石块割伤,轻则弄坏衣服擦破点皮,重则可能磕出个大坑来。祁恬恬这几步路走得心惊胆战,那个狠心的张泽明又不拉着他,他只能委曲求全跟在张泽明屁股后面,扯着人家的衣摆,一步一步往前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