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
杜紫悦被惊得轻声一唤宣宁王。
“你不想娶阿萝，你以为，你能挑选，却不知，在肃国公眼里，你也配不上阿萝，唯剩一点：老实。可如今，竟这一点可取之处也无了。”
“你走吧，我不想看到你。”
“宣宁王府因我遭难，”宣宁王抬起头呼出一口浊气道：“天塌下来了，我便用我这副骨头为你母亲，妹妹挣一分生机！”
“至于你……”
宣宁王没再说什么，却令杜砚辞感觉到父亲对他失望至极，甚至不愿再多言。
杜砚辞失魂落魄转身，杜紫悦不放心唤了杜砚辞一声。
杜砚辞脚步微顿，却没回头。
夜雪不知什么时候下得愈大了，在这样的寂静之下，杜砚辞甚至听到了密匝的雪落下的声音。
他一路走出王府，遇见的下人都尊称他为：世子。
世子？
父亲说了，若是有别的选择，他不会是世子。
肃国公也不大瞧得起他当女婿。
顾承栩也说，他不过是看在他姐姐的面上才尊着他。
至于顾知棠……
他脑海中不断回忆起打年幼时与顾知棠的点点滴滴。
她聪明，骄傲有锋芒却从不外露，她永远都像是一块精雕细琢的美玉。
温润，圆滑，外人看不见她的棱角，也不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
他甚至连她的心思也猜不准。
与她在一起，他总是有一种无力的挫败感。
泾阳和柳曦发生那些事之后，他更像是得到了刺激顾知棠，将顾知棠踩在脚下的令牌。
她再聪明再不凡，她也只是他后宅的妻子。
她该为他臣服。
于是他用柳曦作为理由羞辱她辱骂她，他希望能从顾知棠脸上看到一丝的愤怒和嫉妒。
但她没有，她从头到尾都是风轻云淡，似乎十几年来，他从未在她的心间留下过痕迹。
她大度得令人惊讶，及笄宴上，护着紫悦，维护宣宁王府名声，帮他和母亲解了耳坠危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