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宫里，谁敢轻易落泪。
章氏强挤出一抹难看的笑容来，“眼睛里进了沙子，痒才揉了几下，让诸位夫人见笑了。”
云絮点点头，强拉着章氏的手，皮笑肉不笑地打量着她说道：“婶娘最近清减不少，我还以为是见了我想到随夫放外任的妹妹。”
章氏恨的磨牙，要不是云絮使了手段，她女儿何至于在外受委屈。
云絮满脸的笑容，章氏看着恨不得上去抓花了她的脸，才能解恨。
“放外任历练是好事，将来女婿也能得个好前程，读书人嘛！不比咱们这些。”章氏勉强笑着说话，对云絮，章氏是又怕又恨。
曹家的权势，是她惹不起的。
哪怕像云玥说的，王靖元有宰相的命，即便成了宰相，也不敢和曹家比肩。
当初云玥说，曹锦宥是个不成器的，最是宠爱妾氏，云絮嫁过去不过是个摆设罢了。
国舅夫人这样的摆设，怎么也好过跟了王靖元在外吃尽苦头。
更何况，那家子软饭硬吃，将云玥的嫁妆给霸占了。
现在放了外任，山高皇帝远，云玥在外头被欺负死怕也没人知道。
想到这些，章氏心里那个悔啊！
“絮儿——”章氏拽住云絮的袖子，满脸不甘和屈辱，却又不得不强挤出一抹讨好的笑。
云絮脸上的笑意变得复杂了起来。
章氏忍着屈辱，亲热地道：“你知道，你妹妹从小没吃过苦头，去了那种地方不知受多少罪。看在你们姐妹从小一起长大的份上，帮衬些你妹妹。”
说罢，目光看向太后宫殿的方向。
云絮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若不提从小一起长大，或许多少顾忌云家是娘家人。
父母过世，这一家子都变了脸色，云玥抢了她的住所，霸占了父母给她置办的衣服首饰。她在云家过的，还不如云玥的丫头。
就凭这些来说情，云絮决计得让那对背叛自己的狗男女多吃些苦头。
“婶娘说的这是什么话，她们夫妇为国效力，就如当初我的父亲一般。我看着很是欢喜，自然愿意帮衬他们夫妇。”
一番话堵得章氏说不出话来。
无人注意她们这边时，云絮靠近章氏耳畔，低声说道：“婶娘，在京城有您和叔父撑腰，王家尚且让妹妹如此难受。在外头，您说穷人乍富的王家，会怎么做呢？”
她故意叹息了一声，似开玩笑似得道：“前段时间看了个戏文，说的是状元郎娶了宰相千金，宰相夫妻没了利用价值后害死，那千金被公婆丈夫磋磨死。哎呀，真可怜，那千金死的时候全身没一块好皮。”
一旁的夫人们有看过的，也跟着附和，“没想到国舅夫人也爱这一出戏文，确实好看，我若有女儿，就算不嫁人也绝对不会选这种狼心狗肺的人家。”
“就是，不过也就是戏文，谁会把女儿嫁给那种门不当户不对的人家。”
章氏听着，脸一点点黑了下去。
云絮和这些夫人说笑着，侧目冲着章氏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来。
章氏面色木然，连半点愤怒都不敢露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