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晨身着玄色衣衫,本就瘦削的人,现在看着更加精瘦,二人的距离过近,司渂能够清晰地闻到她身上的味道。一股很是熟悉的悠然冷香,在何处闻过呢?
耳边有着嗖嗖的冷风,司渂趁景晨驭马,拽下她一缕发丝,竟在此刻替她推算起来。
看到卦象显示,司渂瞳孔猛然放大,她凝眸看着身前的景晨,呼吸微乱。虽在此之前便知晓景晨身份煊赫,可她没想到,竟会是……
造孽啊造孽。
司渂闭眼,几次深呼吸,这才稍加平复了些许。
二人驭马行至雾灵山,将马交给御苑的管事,景晨看了眼司渂,不欲等她,率先上山。司渂自是知晓景晨的脾性,念咒令此处云雾越发缭绕后,便随着景晨的脚步,往山巅而去。
“问筝轻功如此了得,若非自幼识得,我定义为你是哪个精怪不可。”司渂到师父的大殿时,景晨已经坐在了榻上,正饮着茶。
对司渂的如此打趣,景晨早已习以为常。她端着自己的杯子,随后放下,将另外一杯茶盏端起,甩给正在打理衣衫下摆的司渂。
手疾眼快地接过飞来的茶盏,司渂饮下一口,见周遭窗户打开,想到每及月半眼前这位的苦痛模样,她挥手,令窗户尽数关上,就连室内摆放的炭盆,也燃了起来。
“你这点能耐,若是让段毓桓见了,定让你投军。”眼看着司渂终于将下摆濡湿的外袍脱下,景晨微微靠后,将自己的长靴脱下,往榻里面去,“上来吧,冷。”
景晨话音刚落,就忽然感觉自己手腕上传来一阵刺痛,顿时鸡皮疙瘩冒了一身,还不等她反应过来,司渂已经将她手腕的血滴到了一杯不知名的水中。
对司渂这种动不动就像是犯了癔症的毛病,景晨已经见怪不怪,她随意地从衣衫内掏出一张手帕,擦干血迹,眼角一斜,看着司渂在那卜卦。
雾灵山地处燕京北侧,算不得多高,但碍于燕京苦寒,现下依旧是漫山的雪。透过窗,景晨望向外面的云雾。林中的风很是凛冽,纵使关着窗户,依旧能够感到呼啸的寒风,景晨抬腕看着自己腕间的红线,忍不住想起那个女子。
她是那样的真实,怎会是幻境。怎能是幻境。
微微摇头,不让自己继续想那青衣女子,景晨将目光重新落回了司渂的身上。
只见司渂眉头紧蹙,白净的额头上已有了汗珠,也不知在那作什么法,竟如此吃力。看她还在那算卦,景晨便也放松下来,倚靠在榻上的软枕上,抬头望着大殿上方的图绘。
雾灵山中大殿,乃是世代大司命所居之地。自然,此大司命非彼大司命,至少不是眼前这位司天监的大司命。
传言道,雾灵山大司命乃是凤族世代传承,到现在已有上千年。
殿中辉煌,比之一般大殿还要高上许多。思及这几日梦中所梦到的那两位身怀巨大双翼的女子,景晨忍不住伸出手来,比划着。
这一比划,倒让她一惊。
此殿,若是那两人展翅,定然也可容纳。
难不成这世间真的存在身怀双翼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