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将我卖入了回风阁,因我是楚人,想来卖了个好价钱。而我父友人,已无音讯。”萧韶抬眸,凄然一笑,“还是要入奴籍,终归是逃不掉的。”
说道最后,萧韶的声音已经有些哽咽。
景晨看着她,有些受不住她哭,稍稍上前了些许,递上了自己的手帕。
不过是一方素白的手帕,上绣着司马二字。
萧韶本就低落,现下看到眼前的一方帕子,心下一酸,眼泪颗颗地落下。哪里想到她说哭就哭了,景晨顾不得什么大防了,捏着帕子就给萧韶擦着眼泪。
她的神情认真,面具下的眼眸里慢慢都是她的倒影。
本就红润的眼眶更红了,甚至连身形都有些颤抖。从父亲二月被捕入狱,到如今,萧韶始终都在逃、躲,武德司追捕甚严,原以为只要离开了楚国,便好了。来到了燕京,见到父亲友人,便好了。
事实告诉她,不会好的。
“回风阁掌柜怕我自戕,找了几个人寸步不离地守着我。后来许是觉得我没有胆量,便允准我在燕京城内自由行走,今日那两个男子,便是掌柜安插在我身边的人。”
岂是觉得萧韶没有胆量,这回风阁的掌柜真是好一手算计。萧韶是南楚女子,南楚女子对贞洁看的比命都重,现下她被卖入娼馆不说,还令几个男人寸步不离地守着,如此,既能看着萧韶不自尽也能磨一磨她的傲气。
当真是好谋划!
景晨凝望着萧韶,过了会,淡淡地说道:“燕京不似楚京,城中女子可自由行走,下次,莫要扮作男子了。”
是她的扮相哪里不对吗?
萧韶下意识地垂眸看着自己这一身,疑惑不解。
她本就刚刚哭过,眼眶和鼻头仍微微红着,现在这一副疑惑的神情,给她秀丽的面容增添了几分可爱。
正如景晨不久前所想得那样,仿佛是郊外的桃花成了精。艳丽可爱之际,又带着燕京春日的清冷,令人移不开目光,亦不愿独留她在原地。
景晨看着她的表情,目光不自在地从她的胸前扫过,掩饰性地端起了桌上的茶杯,轻声咳嗽了一下,说道:“燕人面容粗犷,你这模样,就是我王后宫美人,都不及你姿态万一。”
不及我,姿态万一?
芋头
芋头
不及她姿态万一。
景晨说这话时,面容平淡,语气也十分正常,十足十的正经模样。萧韶自是知晓自己的容貌算得上上乘,可……可……
二人的目光再次对上,萧韶颇为无奈地笑了笑,眼眸内带着毫不掩饰的羞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