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晨并未听见萧韶的回答,只看到她嘴巴微动。她的五感优于常人,按理说不会听不清,但现下她的的确确是不知道萧韶在说什么,无奈,她微微垂头,靠近萧韶,试图听清她在说什么。
她这样靠近,倒是让她真切地看清了萧韶面上的掌印。
掌印中竟还有一处不甚明显的小口子,隐隐泛着血迹。
看着她面上的小口子,景晨眉头皱得更紧,她略有些冰凉的手指堪堪落在上面,眼眸上抬,看向萧韶。
萧韶从未有过当下的这股情绪,自从来了燕国,她便已经做足了所有准备,受委屈也好,被羞辱也好,都是在她的预想之中的。她以为她可以承受得住的,事实上,她的确可以。
可不知为何,现下,看到景晨满目中都是自己的身影,知晓她在担忧自己的这一刻。
她很想哭。
然而此刻不能哭,不该哭的。
萧韶咬了咬嘴唇,口中的疼痛让她短暂地忘却方才涌上心头的泪意,她垂下眼眸,不再看景晨。
她要是哭出来,景晨心里还能好受些,可现在就是这幅委屈模样,让她更是难受。她面上焦急,脑海中早就顾不得这是不是大小姐又在演戏了,思忖片刻,问她:“我,我府中还有个别院,你若是不嫌弃,我将那院子收拾出来,你住在那边,可好?”
直接入住司马府了吗?
说是不心动是不可能的。
萧韶抿了抿唇,不再看景晨那一副真挚的模样,定下心神,做了决定。
她站直身子,缓缓地摇了摇头。
“谢司马盛情。”
雨水渐大,溅在地上,竟是扬起了一阵水雾。景晨看着她,她站在水雾之中,二人所隔不过三两步,现下却给了景晨一股隔了山海的感觉。
潜意识里,景晨清楚,萧韶接下来说的话,不会是她太想听的。
“韶与司马云泥之别,万望司马珍重。”
雨声喧嚣,她的话音轻而柔,却没有一刻如此的清晰。
景晨望着她,看到她冲自己福了福身子,转身离去。她步伐沉重,看起来很是疲惫,然而即便如此她也未停下脚步。
这事,她办砸了。
撑伞
撑伞
雨下得有些大,应该是这些年来燕京春日最大的一场雨了。雨水急促弥散开来,冷风裹挟浓重的水汽,吹在身上,令人骨内生寒。
“问筝!”身后有人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