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怎能不气?
若非齐晨面上的白玉,她何苦来此地受这份罪。
思及她面上那方白玉面具,以及那瘦削的身形,长安烦躁的心绪倏然平静下来。取而代之的是说不出的复杂,有些许心疼又有些许快慰。
齐晨什么都不知晓,不知自己的命数与身份,更不知如今危险已经逼近。她本不欲救她,可一想到她将只身一人面对如此死局,心下又有些不忍。
到底神交多年,她该继续留下的。齐晨只有死在她的手里,才算得上是死得其所,至于旁人,尚没有碰她的权利。
想明白后,心就平静了下来,不再焦躁。
正当她闭上眼睛,思虑后续该如何让景晨更进一步时,有人推门而入。
门板发出“吱呀”声,长安睁开眼,目中一片清明。
“何人?!”
景晨甫一进门,便对上了长安冷冰冰的眸子,她脚步一顿,停在门口,低声:“景晨前来赔罪。”
景晨?
她竟姓景?
惊雷
惊雷
长安心绪飞转,动作却是安然,她理了理自己的衣衫,坐起身,装模作样地看了看外面,低声问:“将军深夜来访所谓何事?可被外人发现?”
见她如此问,景晨便也不做假地回她:“来赔罪。不曾有人发觉。此处的小厮,还不足以发现我的踪迹。”
好一句不曾被人发觉。长安被子中的手陡然攥紧,顿感压力丛生。如此人物,怎的就能是景氏人呢?若是生在楚国该多好。
景晨眉心微凝,她试探性地是上前了一步。在距离床榻几步远的位置上,忽地抬手,深深地行了一礼,道:“今日之事,苒林回府后已同我讲明。她错会我意,这才造成今日局面,无论如何,此番都是我的不是。还请姑娘能够原谅晨,莫要同晨生气。”
苒林?
是那位面容娇俏的女子吗?她竟住在司马府中的吗?
长安显出明悟之色,随即眼里酝上了薄怒,她转头看向景晨。景晨正抬眼瞧着自己的反应,心下更是气懑,从不有过的情绪涌上心头。
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会说出拈酸吃醋的话来,可眼下却是实实在在地说出了口。
“将军说笑,韶岂可生将军的气。天色已深,将军还是早日归家吧,免得有人在府中等得日久,那才是真真的生了将军的气。”
此言一出,莫说是长安自己,就是站在不远处的景晨都怔愣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