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长安面色爆红,脑海中更是一片空白,心慌至极。她自是想要同景晨更近些,却,却不该是这种。如此姿态,难不成装相日久,自己真的成了萧氏女了不成?
景晨抬头看向她,眼中有些许困惑。
她缓缓地走到长安的床边,站在她的床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长安位高权重,甚少会仰头视人,知晓她如此可能会不舒服,景晨便跪坐了下来。她生得高,现下跪坐在床前,倒是能够微微抬头看向长安了。
轻轻地笑了一下,景晨低声解释道:“苒林是我堂妹,她不敢生我的气。”
司马一族除去嫡系景氏,成年后便会分家。严格意义来讲西江麓同她的关系并不算亲近,可其父是她加冠时代替父亲履职的人,是族中仅存的最亲近的叔父了。
苒林在燕京司马府日长,及笄后更是同少商一起掌管着南北往来探子消息,称她为堂妹,也并未不妥。
对于景氏这种世家豪门,堂妹与表妹之间,最大的不同便是堂妹绝不会同少君有姻亲关系。
如此明晃晃的解释,更是让本就因为说错话而面色通红的长安,羞愤难忍。她强作镇定,面上不同声色,语气带着进一步的试探,问道:“将军何故同韶说这些?”
听到她这样问,景晨的笑意深了几分,语气中也带了两分轻快,说道:“晨以为姑娘想听。”
什么,什么叫她想听?!
长安羞愤难当,又不知该如何反应。事情落入此刻,当真是她失态,说出那样令人误解的话来。也难怪景晨会调笑于她,长安咬牙,眉目含着薄怒,瞪了眼景晨。
室内并无烛火,今夜亦无月,昏暗的房内景晨并不能完全看清长安的面容与神情,这份熟悉的感觉又一次袭来。景晨动作一滞,随后反应过来不去再想。
她稍稍靠近,便看到了长安略显苍白的面色,以及上面还不曾褪去的红肿。欲伸手摸一摸,可想到自己现下还是“男子”,只得悻悻作罢。
起身看到不远处的桌子上有一红泥小火炉,上面还温着水。拿过一杯茶盏来,缓缓倒入温水,走到床边,将水递给长安。
长安接过水杯,也不饮。眸光沉沉地望着景晨,丝毫不做掩饰。
“今日之事,涉事之人我自会给姑娘一个交代。”景晨只当并未看到长安明显不该出现的目光,再度开口,语气很是温和,然而话语之间却还是藏了几分杀意。
显然,这份杀意并不是对着长安的。
长安闻言,抬眸望向她,见到她眼中飞快划过的杀机,轻叹。
到底是景氏人,命格之中便是带着血的,如此嗜杀好动,徒增杀孽。
心中叹息,面上确实毫无表示。长安收起刚才的眼神,温和地问道:“将军要如何做?”
前几日还一副不知世事模样的小白兔,现下终于是忍不住了吗?
景晨挑眉,饶有兴致地看着长安,回问:“自然是杀光。你以为如何?”
“将军要为韶杀光今日涉事之人?”
一时间景晨并未明白长安此话内里的意思,她点头。动作间看到长安面容平静的模样,心下有些不悦。她来赔礼道歉,并且要惩治那些个腌臜货色,怎么对自己还没有个笑模样?南人怎的如此难懂?身份如她,难不成不懂得杀鸡给猴看的道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