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水吹入殿中,近乎扑在景晨的面上,风雨太大,她立在原地,看向长安消失的地方,双腿一软,竟直接跪倒在地。
随后,她陷入了更深的黑暗之中。
司龄
司龄
景晨的意识算不得清醒,就是身子也开始滚烫发热,她仿佛置身于一片虚空之地。此地荒无人烟,就连那本应该高悬于上的明月,现在都如银盘一般摆在她的面前。
这月实在是太大,太近。
好似,她真的悬于空中,即将奔向明月。
立在原地,景晨呆愣地望着近在咫尺的圆月,今日的许多事情实在过于光怪陆离,远超她的认知。她望着圆月,不知过了多久,她忽然感觉到身侧站了一人。
偏头望去。
红色大袍的女子同她并肩而立,她双脚悬于空中,手中还拿着一把长剑。这女子的面向极为好看,模样看起来也就二十余岁,唯独她的眼眸太过深邃,不过一眼,景晨便有被看穿的感觉。
“晨,见过司龄大人。”
景晨是识得女子的身份的。
雾灵山的大祭司——司龄。从幼时被母亲送上山时,司龄大人便是如今模样,现在,她仍如同过往那般。好似岁月从未在她的身上流淌而过,而这十余年对她来说,也不过是漫长人生中苍渺的一瞬。
司龄的眼眸笼着一层看不清的思绪,这十余年她自然不是第一次受景晨的礼,唯独此刻,她竟冲着景晨回了一礼。在她低头的一瞬,景晨敏锐地发现,她的眼眸竟不知何时变成了金瞳。
怎的?
怎么会?
忽的,她的脑海里像是被人狠狠地敲击了一下,猛然想到方才,方才长安的眼眸……
景晨定定地盯着司龄的金色瞳孔,司龄泰然自若,她的眼眸深沉至极,似是要将景晨吸入一般。
“晨不解,还望大人解惑。”景晨困惑至极,她的眼睛被司龄盯得很痛,迫使她不得不抬起一只手捂着自己的眼睛,开口道,“方才晨在殿中瞧见了一人,还和她有了些许交谈。晨想知这是大人所布的幻境,还是晨无端生出了梦魇。”
司龄见状,拂袖一挥,本高高悬挂于上方的明月消散。不多时,竟出现了一座草庐。不过这草庐同景晨见过的一般草庐不大相似,虽都是看着质朴的,但眼前的草庐可比一般的草庐高大了太多太多。
随着司龄的脚步,景晨一同进入草庐。
草庐内部空旷,只有两把椅子,司龄率先坐下,抬手示意景晨也一同落座。
景晨坐好,仔细听着外头还有呼啸的风声,有一缕细碎的风吹了进来,不知怎的,直奔景晨而来。她面上的面具并不能遮掩住这缕风,风直接吹到她的眼睛上,令她的眼睛涩涩的,很是不舒服,眼泪作势就要流下来。
恍惚中,司龄开口了,她说道:“将面具摘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