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及景晨手拿玄机剑的模样,长安面色立刻冷了下来。她冷眸扫了眼跪在地上的指挥使,道:“北燕司马嫡系百代死因,尽快回禀。”
忽的开始查司马一族的族长死因,指挥使动作稍有迟滞,思绪片刻反应过来后,立即应下。
待指挥使等人离去,长安令所有人退下,独自一人坐于正座之上,神情看不出喜怒。
白日里还算得上是风朗气晴,眼下黄昏天空中便黑压压地积上了几块厚重的乌云。
长安立在中庭,抬头远远地看着乌云之上隐约显露出的翼角,心中蓦地生出一种怆然之感。
恍惚中,一只略显冰凉的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肩头,回首看去。
正是白日里想的那位。
长安静静地看着景晨,也不说话。
“我近期要往封地,莫约要离开一些时日。”
她的声音轻飘飘的,不同于以往,眼下她竟不敢直视长安。长安心生疑虑,她略略地歪了歪头,想了想回道:“我晓得了。”
景晨神色有些异样,她生硬地点了点头。
“司马为何前来告诉我此事?”眼见景晨作势要走,长安连忙问道。
此话一出,长安立刻就后悔了。她怎,怎能问出这样的问题来,实在是,实在是太不矜持了。
景晨本因幻境之事不敢抬眸看她,眼下却也顾不得了,她的眼眸里晕着笑意,捉起了长安的手。细长的手指在她的手背上摩擦着,她轻轻地笑着。
见她如此,长安眼睛弯了弯,唇角也忍不住荡起笑意来。
老宅
老宅
景晨也说不清自己为何要告知大小姐自己的行踪,事实上,早在雾灵山下救下大小姐后,许多事情就已经无法按照原有的规程去做了。
她本就不是什么循规蹈矩的人,既是如此,那便更加从心一些,又当如何。
二人并未再有亲昵举止,景晨放下手来,拱手离开。长安望着她的身影远去,过了片刻后,回了卧房。
大司马往封地一事很快在京中传了开来,自景晨离京,长安心中就越发不安。过往素来能够很好地掩饰自己的心虚,可现在,就算看着书卷,也始终静不下心来。
既然如此,长安索性扔下了手中的书册,朝着庭中走去。她信步在院中,目光在院中的树木中一一略过,想到了司马府中不同于自己府中的梧桐树,眉头紧蹙。
庭中的灯笼随风摆动着,风透过树叶,吹到长安的颈背之上,明明已经进入初夏,此刻的风竟仍透着料峭的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