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眼的便是公主痛苦地立在窗前,浑身颤抖、冷汗丛生的模样。她连忙上前,将方才从楚京送来的药丸呈上。
长安瞥了眼自己面前的药丸,颇为虚弱地摇了摇头。
这已经不顶事了。
若是没有见到齐晨,这药丸或许还能勉强压制一二,可眼下,燕国的大祭司已死,她又见到了齐晨,这药丸已经无用了。她只能生生捱下了。她捏着碧琴的手腕,声音还有些颤抖,询问:“齐……齐晨……”
手腕已被公主捏的发红、生疼,碧琴却好似全无感觉一般,她垂首在长安面前,低声:“公主是想问齐晨近况?”
长安无力地摇了摇头。
“齐晨自三月下旬离京就藩,眼下已走了几近两个月了,按北燕礼法,这个月月底他和该启程回京。”虽不知公主所问何事,但既然提到了齐晨,碧琴便将齐晨近来的情况一一回禀,“齐地镇远侯独女庄辛笃,近来同齐晨走的颇近。相传齐晨此行欲同镇远侯结亲,北燕段氏震怒。”
镇远侯独女。
长安正欲开口,可忽然后背肩胛处传来一阵钻心的疼痛,似是有什么东西要破开一般。她闷哼了一声,身子也有些摇晃,终于是坚持不住,只得依靠在碧琴的肩头,咬了咬牙,沉声:“齐晨已经归京,派人……派人日夜盯着司马府!孤,孤倒要看看她眼下回京是作甚!”
风清
风清
长安第一次见到姨母时,才四岁。
她的母后是颛臾国的公主,自然,姨母也是颛臾国的公主。纵使都是公主,母后与姨母之间好像也是不同的。
那是一个初夏的夜晚。
白日里她在母后的殿中玩闹,累了后便睡了过去。睡得迷迷糊糊中,她隐约听到了有人在交谈。那声音很轻,侧耳仔细听,长安发觉是母后在和旁人说话。
她起身下榻,小心翼翼地走到正殿门口,看着殿内的景象。
只见她高高在上的母后,此刻恭敬地跪在地上,而她面前的座位上,有一个女人坐在那处。她自始至终没有对母亲说过什么话,表情也一直淡淡的,似是披上了一层纱,让人看不清。
长安虽然年幼,但在已在深宫中成长了数年,自是清楚她与母后身份的尊贵,就连父王,也不曾如此对待母后,而现在母后居然跪在不知是何身份的人面前。
此番景象着实惊讶到了她。
就在长安惊讶之际,坐在那处的女人抬起了头。她的目光直直地看了过来,在看到长安的面容后,她那波澜不惊的面容,这才有了旁的神采,她冲着母后微微点了下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