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时,原本躁动的蛊虫安静了下来。
景晨心中疑窦顿生。
辛笃此举是有意还是无心,她此番要跟着自己去京城,到底所谓何事?辛笃到底知道些什么?为何不能告诉自己?
“该告诉问筝时,我自会和盘托出。眼下,问筝还是想着尽快前往蒙山袭爵吧。”庄辛笃看着景晨的手腕,轻轻一笑,随即离去。
看着她飘逸的身影,景晨心立刻沉了下去。
所有人都知道些什么。
除了她,所有人都知道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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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头疾风裹挟着尘土砸在窗户上,四周静悄悄的,仅有夜半的护卫还在周遭巡视。庭院中的房间内点着一只不甚明亮的蜡烛,昏暗的烛光下,勾勒出床榻上女子的轮廓。
她仰面躺着,上好的蚕丝被覆在其身上,她的双手放在被子外面,规规矩矩地放置在自己的腹部之上。乌黑柔顺的发丝散落在床榻上,并未有半缕的凌乱。她就静静地躺在床上,若非是浅薄的呼吸还证明着,从一旁看去像极了已然长眠许久。
不知她在睡梦中梦到了什么,她的眉头微蹙,额头上满是冷汗,身子也往内部微微侧过,动作间露出后背的肩胛。
月满之夜,本应该高高悬挂在天空之中的圆月此刻却被乌云遮盖的严严实实。
如此姿势,她并不是十分舒适。修长白皙的脖颈下红线随着呼吸流动,渐渐要往心口游去。痛感随着红线越发逼近心口,变得越发明显且难捱。
深沉明亮的眼眸睁开,烛光之中,一双红色的眼眸煞是吓人。
她撑起身,素洁的面容满是不怒自威的骇人气势。她的动作有些大,直接扯开了自己身上白色的中衣,衣衫敞开后,如水的长发自然地垂落在她的胸前,略有些烦躁地将头发甩到脑后,她轻轻地叹了口气,手在自己心口处的红线处点了点,颇为无奈地低声:“齐晨啊齐晨。”
四周实在是安静的紧,长安一边数着自己的心跳声一边拢起自己的中衣。她转头看向外面被乌云遮住的月亮,掀开被子,起身,立于窗前。
燕京不比楚京,虽已入夏,夜深的空气还是薄凉的,长安从一侧拿过披风,披在自己的身上。纵使已经将自己裹紧,仍是感觉到了丝丝凉意透入骨髓。
不过站立片刻,原本微凉的身子已然全部凉了起来,然而她的后背却生了一层密密的汗。高傲挺立的公主此刻也压抑不住骨子里带来的疼痛,她的手指瑟瑟颤抖,就是后背此刻也佝偻了起来。细弱的胳膊撑在窗户之上,仔细看去,青筋已全部露了出来。
长安的周身散发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寒气,而她身上的汗却越来越多,额头上也生了细细密密的汗珠,这些汗珠到最后竟从额头划过脸颊,滴落在地上。
周身的疼痛与后背的灼热并行,长安颤抖着,她下意识地捏着沾染景晨血迹的帕子,狠狠地攥着。
碧琴意识到长安的异常时,顾不得眼下进入会被公主责罚,径直推开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