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说,欲娶我为妻?”长安的面容上没有表露出任何的情绪来,她从来端坐于人前,早已经练就了旁人无法揣度她心意的本事。
是以,就算是景晨,一时间也拿不准她的想法。
略作思考,景晨站起身。抬手躬身给这面前的长安行了一礼,严肃而正经地说道:“是的,景晨欲娶姑娘为妻,为司马一族当家主母,还望姑娘能够考虑一二。”
司马一族的当家主母
这名头是多少人求都求不来的,景晨竟愿意将这位置托付给她?长安的眉头微微蹙着,她瞧着面前仍旧在行礼的景晨,半分未动。
过往在楚京的时候,她只见过景晨的画像。那时候她便知晓景晨的身形姣好,而此刻,如此近地瞧着她,这才更加深刻的意识到,景晨此人,哪怕不是司马一族的人,也是尘世间少见的翩翩美人。在粗狂浑厚的燕京中是显得是那样的难得可贵。
若她只是一般的司马一族的男子,长安倒也不会多高看她一眼。可偏偏,她是女子。一个在这样的地界里,在满是男人的燕国军营里,在波云诡谲的朝堂里,踩在所有男人头上的女子。
她是那样的纤瘦,那样的脆弱。
知晓长安不会答应的轻巧,景晨起身,顿了顿又道:“我晓得姑娘现在身份不便,此事我已有了妥当的处置法子,但请姑娘放心。晨必不会慢待了姑娘,三书六礼、十里红妆、八抬大轿,晨均可予了姑娘,晨不会怠慢了你。”
听闻景晨说这些俗物,长安抬眸,目光中不带有半分的情绪。
眼瞧着长安听到自己这样说后的神情,景晨属实是没想到,她脚步动了动,不知怎么回事,莫名有些紧张,过了片刻,又说:“我已袭爵,是颛臾王。姑娘,姑娘入府后便是颛臾王妃,虽比不得姑娘过往在楚京的礼仪规制,但,但在燕京也是独一份儿的。”
景晨少见地流露出来了窘迫,她在原地动了动,露出的一双眼里带着明显的焦灼。
以王妃身份与楚国长公主作比?长安倒是没想到景晨竟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她的身子微微动了一下,饶有兴致地看着景晨,想着眼前的人还会说出什么样的话来。
“晨所言均出自肺腑,绝无半句虚言。”景晨看到长安这样的反应,她杂乱的心也沉寂了下来,拉过一方矮凳,坐到了长安的对面,看着她的眼睛,说道,“姑娘想问什么,晨知无不言。”
“为何是我?”长安静静盯着景晨,期待着她的回答。
“想来姑娘应是知道我的秘密才是。”景晨的一双眼眸瞧着长安,神情中带着了然。
景晨的秘密。
长安心头一松,她抬起眼眸,里面带着充盈的笑意,反问:“哦?我怎不知将军所说的是何事?”
长安岂会不知,若是不止,在前日看到她身穿女装的时候,怎能够一点讶异都没有。
景晨低下头,沉默不语。
她知晓自己的扮相算不得高明,朝中诸多人也早已对她的身份起了疑心,然而碍于她的权势地位,即便有人知晓她非男子,却也只能缄默不语。可,长安不一样。
她和那些人都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