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说就解释了,为何身为赤凤的司渂会和苒林这个人族两情相悦,也明白了为何苒林周身会隐隐透着金光,而辛笃又为何与她有段没有了结的因果。
原以为是司渂的身份有异,所以她才会喜欢上身为人族的苒林。却不曾想,身份有异的,竟会是苒林。
这件事到底是太过冲击几人过往千百年来的认知,她们皆沉默不语,一时间难以接受自己的族群竟然已经混乱至此。
不知静了多久,还是卫瑾韶率先开口,问向司纮:“你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呢?”
“目的?”司纮轻笑,她起身下床,来到几人中间,坐了下去。过了片刻,她抬起头,看着大殿上面的穹顶,“我不过想让五凤一族长长久久地存在下去。”
“凭什么天道想让我等诞生,我们就觉醒了意志?凭什么我们要如同蝼蚁一般,等着天道的馈赠?凭什么万年传承的龙族,不过因为与百兽结合,就要被灭族?凭什么我们只能接受天道的规则,不死不灭,你信吗?”
“因为咱们六人,五凤有了雏形。后来,五凤的族众越来越多。分明是他告诉我,只要我以自身神力哺育他,他就能让我等不死不灭,永远在一起,他后来却让温予神魂消散,让汲瑜长睡不醒。他既不喜我等,我等为何还要信奉于他?”
“我的血脉,加之你们的血脉,能塑造那样的多的金瞳和赤瞳,她们与我等一样,不死不灭,魂归桑梓。这样难道不好吗?难道你们想要看到自己的族众,自己的亲朋,再也无法醒来?想要见到五凤一族,变得和龙族一般,什么都不剩下吗?”
司纮言语中并不显露太多情绪,唯独在最后一句时,她突然变得兴奋起来。她瞪着一双眼睛,目光从几人身上扫过。
“大祸如何?六百年,不过六百年,你们三个都已经成为三色,辛笃更是拥有了我和温予的血脉。”司纮看向了景晨,她的神色癫狂,眸色也不自觉地成为了赤色,在这一片橘色的夕阳之下,显得鬼魅异常,“问筝!不是你说的,只要我告诉你们,咱们互通有无,我们或许能有一战之力吗?”
“既然如此,我们为何还要臣服于天?”
司纮已经疯了。
这是景晨脑海中唯一的想法。她摇了摇头,打断她还想要说的话,说:“我以为是阖族如同龙族般受到迫害,所以才说那样的话,想让你告诉我们你想要做什么,和我们分担。却不曾想,这一切,竟然都是你自己在作死。”
作死?这是什么意思?
司纮明显愣了一下,想要反驳,却发现自己的脑子混沌到已经忘记了想要说什么了。
眼见司纮的状况异常至此,景晨皱眉,瞥了眼汲隠。
见状,汲隠立刻如同景晨劈晕温予般,一掌也将她劈了过去。
看着躺在地上的两个人,四人长长地叹了口气。一时间竟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好。
“问筝,你还觉得造成大祸,是你的缘故吗?”辛笃同样坐在地上,良久,幽幽地问。
虽然是汲瑜发现了这些秘密,可到底,她什么都没有做过。不仅没有做,甚至被司纮封印了这部分的记忆,让她就算想要制止,也无从下手。
君子论迹不论心。
不管景晨当初知道这份秘密时,想要做什么,可付诸实践的不是她。哪怕有罪,祸首也不应该是她。
“你们说,千百年来,我们身边的赤瞳、金瞳,到底有多少是被她们塑造而来的呢?这些被塑造出来的五凤族众,与先天的金瞳、赤瞳又有何等差异呢?”
眼下也不是认罪的时刻,辛笃见到景晨的神色没有刚才那般萎靡,又问道。
一侧的卫瑾韶想了想,说:“温妗和温予既然会对风清下手,想来她应该是先天的金瞳的。而,很明显都让我等感觉到异常的司渂,或许就是被塑造出来的赤瞳。”
坐在这里想是没有用的,汲隠和景晨双双起身,她们本想说回一趟楚京,将司渂带过来,可看到晕倒在地的司纮和温予,景晨又默默地坐下。
要是这两个真的疯了,她留在这里,也能帮一帮瑾韶。
见此,汲隠说道:“我把司渂带来,这期间,你们看好她们,切勿让她们跑了。”
几人点头。
司纮的谋算(上)
司纮的谋算(上)
温予和司纮的话所包含的信息实在是太多,也过于冲击几人对于族群的认知。待汲隠走后,她们三个就坐在了昏倒的三人周遭,无声地放空自己。
司纮所说,鸿蒙初开时,天地之中就有她们六只。风瑾是青鸟,汲瑜、汲隠是三足玄鸟,辛笃和温予是跟在司纮周遭的杂毛小鸟,而司纮则是五彩鸟。
司纮神力暴涨,受到天道指引,反哺天道,所以诞生了不死不灭的五凤族。可随着时间的流逝,温予陨落,问筝沉睡,司纮感觉自己受到了天道的欺骗。
被欺骗的人往往会有很长一段的愤怒期,随着问筝的二次觉醒,或许这份愤怒已经隐约消散。但是问筝发觉了人族信仰能够促进觉醒。
在得到人族信仰后,族群的和缓,证明了问筝的说法。既然问筝说得对,那或许天道确实在和五凤争夺信仰。
资源的掠夺,向来都是难以和解的。既然司纮的血能够重塑血脉,更能够造出后天的赤瞳、金瞳来,以及五凤之间血脉和能力还能够融合,如何不能制造出更为强大的族群来呢?
她们获得了一定的成就,就势必要进一步。而这进一步,就正式引起了天道的惩罚。恰逢此刻,龙族最后一条老龙应落入了汲瑜的地界,向“一无所知”的五凤族发来了警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