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府入京半年,她和季九就斗了半年。
可以说二人日日吵闹不休、互相厌憎至极。
今日酒局便是季九恶意设计,用来让沈盈息出丑的。
沈盈息跟着冷笑,酒醉闹得她头疼,出口间言辞已超乎肆意,简直冒犯:“滚开,小肚鸡肠的季狗!”
季九的脸兀地阴沉下去。
少年微微抬起手臂,死士们的刀几乎同时侧动了些许。
只等少年下令,他们便会提刀而上。
近卫不动声色地靠近少女,眼神冰冷而防备地紧盯着角落的死士们。
连季九身后一大堆幸灾乐祸的蠢货子弟们,也跟着睁大了恐惧的双眼,为愈发紧张的时局而供奉着自己的担忧。
可作为引起这场波涛的源头人物,沈盈息对周围的变化一无所知般。
不见丝毫收敛,甚而紧接着伸出纤手,挑衅而嚣张地,用力戳上季九的脸颊:“你真是穷疯了季狗,百两金,亏你也敢坑我。”
少女眯起眼,迷蒙而笑,“哼哼,其实你何必这么大费周章灌醉我,只要你给本家主舔舔鞋子,说不准我就赏你了。莫说百两金,就是千两万两,又是何妨哈哈——”
就在沈盈息笑出声的刹那,锦衣子弟们已不是幸灾乐祸了,而是真心实意地感到一阵恐怖。
她怎么敢……
沈盈息的手指伸出的那瞬间,死士们的刀光都已闪亮角落了,只等少年将手落下。
所有人都毫不怀疑,那些寒刀会跟着季九放下的手削落些带血的什么。
但是沉默。
静寂如坟的一阵静,只听得见后首的几个锦衣少年紧张咽口水的声响。
旁观者冷汗淋漓,对峙的两位正主却出奇地冷淡。
沈盈息确信从季九眼里看见了确切杀意,但他眯了眯眸,始终没有做额外的动作。
于是他的死士们只好继续保持沉默。
“沈盈息,”季九垂眸,蔑视着狂妄的少女,半晌,忽地勾出一道令人不寒而栗的笑容:“你的这根手指,爷不久后就为你保管起来。”
“呵呵,不必了,”眼见再波涛万丈的开场,最后也只是归于平静,少女百无聊赖收回手指。
季九盯着沈盈息脸上的无聊,一顿。
下一瞬抬起眼皮,一双工整如画的丹凤眼十分有气势,尊贵且迫人。
沈盈息对上他的眸光,见不惯他高高在上的模样,一把挥开阿仓的手,同时上手狠狠掐住少年脸颊。
她冷哼着,“自作多情,也不知道成天靠近我为的什么,季狗,你要真想讨本家主的欢心,奉劝你还是乖点,懂吗?”
季九不是听话讨乖的主儿,面对针锋相对的少女,他狠厉地低笑一声。
最初不躲开她的手,也只为现在这一刻。
少年眼中闪过一丝猩红的血色,他忽而低头,狠狠咬上了沈盈息的上掌沿。
他有双虎牙,单用左侧的尖牙,施足了力气,犬牙简直比兽齿还锋利。
少女娇嫩的皮肤显然难作抵抗,屏障霎时被突破,鲜血陡然如注。
得逞了,察觉到嘴中软肉因主人吃痛而极速要扯,季世子方得胜般扬了扬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