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悠悠地松开嘴,他好整以暇垂眸,准备欣赏死对头痛苦的的神情。
——“啪”的一声脆响。
眼前只来得及闪过一双带泪的黑眸,紧接着头被迫歪过去,脸颊愕然溯起一阵痛辣。
季九后知后觉,他是被沈盈息抢回手掌时趁乱掀了一巴掌。
锦衣玉袍的少年郎当时顿在原地,耳边听得少女叫痛喊疼的娇斥声,“季九,你这只疯狗,你敢咬我,还都咬出血了!”
怔了一息,季九回神,玉琢般漂亮纤细的手指慢慢抚上脸颊。
指腹轻轻按压下发热胀痛的颊肉,一阵酥麻和热辣从被打的颊面蔓延开来。
“世子!”“殿下您没事吧!”
周遭看戏的少年们见季九被打,俱悚然上前。
他们一方面惊愕于沈盈息的胆大包天连世子都敢打,一方面又恐惧于季九会恼羞成怒,治他们一个陪侍不当之罪。
有个锦衣少年情急,意欲冲上去也给沈盈息一巴掌,但季九冷眼一瞥,众人便又战战兢兢地退回原地了。
“家主!”
阿仓见沈盈息受伤,眼中杀意遽浓。
近卫冰凉的视线缓缓扫过被季九屏退的众少年,被扫中的少年们不知为何俱是颈后一凉,宛若被毒虫蛰了一口似的。
阿仓着重在方才那冲上前意欲打人的少年脸上看了一眼。
众目睽睽,家主醉得不清,在场起哄的这些蠢物,晚间再来收拾。
当下,阿仓不再犹豫,再次横抱起沈盈息。
少女憋着气,因被咬而自觉丢面,气得不行。
她从阿仓怀里伸出头,张嘴就要骂季九。
但尚未张口已被阿仓及时发现,高大近卫缓慢地抽出一手。
沈盈息立刻发觉被抱住的身子有倾斜的趋势,当即惊慌,伸出双臂不由分说搂紧了阿仓的脖子。
“阿仓!”沈盈息受了惊,迅速找到让她受惊的罪魁祸首。
少女惊怒地弹起头,转而骂阿仓:“你敢让我颜面扫地的话,我就把你和阿廪赶出沈府,都赶出去,让你们继续当乞丐!”
阿仓恭恭敬敬地领受主人家的骂,俊美坚硬的脸庞没有一丝一毫怨气。
他恭顺沉默着,好似只忠诚可靠的家犬,护卫着主人,用高大的身躯挡住了身后来自季九危险的打量。
那目光太具存在感,冰冷危险,像只蛇似的盯在少女脸上。
阿仓感知敏锐,便不动声色地托紧了少女,让其温软的身子更深地嵌入自己怀中。
“我们先回府,让医师先瞧您的手,家主。”
渐渐的,沈盈息骂累了,气喘微微地躺倒在近卫怀中,脸颊软肉贴在男人的胸前,也就不动了。
近卫抬腿往楼下走时,沈盈息方轻轻哼声道:“……阿仓,饿了,那酒好难喝。”
阿仓闻言,低低地应了声:“淮香楼的烤鸭一直在府中备着,您回去醒了酒便可用些。”
“嗯。”少女的气性永远对外人发作得没完没了,对自家人,她气了一会儿给人安抚住,也就无所谓了。
发了通酒疯,走完过场疲乏得很,沈盈息把脸朝阿仓胸前埋了埋,声音被挺实的衣物挡着,闷闷的:“快些回去吧,你记得小心季九的死士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