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伊知疑惑转头,视线在两个人类之间环顾,怎么好像有一种他们明明说的通用语,组合起来却有种让人听不懂的错觉,可是自己应该听得懂啊?
“什么关系……恋人吗?”黎伊知看人不打算继续说下去,干脆自己猜测。
他看的书上说过人类之间的关系要为恋人或者夫妻,同时这年龄不属于孩子的范畴才会经常一起睡觉。
就像他和人类的关系一样,黎伊知思索,他和人类应该算不上是恋人,不过他们是例外,因为人类是他的,所以没有关系。
小棠放松的坐姿挺直,脸上固定的表情终于发生了可以说是活了一样的变化。
“……恋人?”他表情古怪,像听到了某个陌生的词汇,甚至反应过来抑制不住发出笑声。
“哈哈哈哈哈哈哈,对不起,如果你对恋人的定义和普通人不同的话,那就当我们是吧。”小棠以为人在开玩笑,便也故作姿态调笑回答。
但黎伊知是认真的,他认真的想了想自己对于恋人的定义,最终发现好像真的与普遍定义有所不同。
“嗯。”黎伊知认可了回答,转而问道:“作为最亲密的一种关系,你总不该不知道他是怎么死的吧?”
黎旦:“…………”
怎么一不留神误会越来越大了,本来就很难解释以后更麻烦,黎旦试图理清思路,片刻后得出了放过自己的结论,眉眼即刻舒展。
算了,反正小触手也不可能找个“恋人”,就让他误会着吧。
小棠同样松了口气,肉眼可见的放松下来,真是的,他差点要觉得眼前的两人不是来调查白鸟死因而是来听八卦的了。
果然,问题还是会转到白鸟身上,绕了那么大一圈也没有白费功夫,黑发男人很会套话,在他“承认”恋人的前提下问题有点不好逃避了。
“我知道。”小棠没想隐瞒,爽快说了:“也不只是我知道,当时红灯区街上的人很多都知道了,我都不是第一个发现的,哪怕那天睡觉前我们确实在一起。”
他已经说过很多遍解释了,如今重复起来也是能不带任何情绪的客观视角了。
*
深夜,小棠被门外动静惊醒,他睡得有点沉,只迷迷糊糊听见了一点类似于尖叫的末端,在红灯区不算少见,总有一些心思不正的人试图混进来,要么想要发财,要么想要满足自己肮脏的欲望。
一般他是不会管的,他连自己都保护不好,帮忙的前提是自己不会受到伤害,小棠当然不是一个多么善良的人,要不然他也不会待在红灯区,只是今天有点不一样。
他揉着眼睛清醒了一下,从屋内不算精致的床上做起身,被子滑落,空闲的手摸索到身边,却只摸到一片冰凉的布料。
小棠一愣,这下是彻底清醒了,他迷茫睁开眼睛,身边原本温热的气息已经消失,昨天晚上还和他相拥而眠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了。
“…………”
小棠叹了口气,他没有想要去抱着什么美好幻想,只是那位客人太过与众不同。
他们相识于距离红灯区很远的明街上,具体什么的就不说了,不过是很俗套的路过好心救人故事。
但是让小棠最出乎意料的,他在回到红灯区的第二天晚上见到了白鸟,男人说自己是特意来找他的。
真是稀奇,来到这种地方的目的不言而喻,那个就连他都能经常在报纸上看到的白鸟先生怎么会找上他。
小棠没有理由拒绝,白鸟几乎和所有报道上看到的一样,完全没有黑手党的气质,彬彬有礼的如同贵族,英俊且强大,哪怕对仅仅是维持金钱交易的对象都很温柔。
——真是稀奇。
小棠完全搞不明白白鸟先生到底在想什么,他要什么样的人得不到啊,哪怕是比自己更好看的呢?
但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小棠并没有追问到底,某些玻璃摔破了就再也没办法恢复原样,那一步真的需要很大的勇气才能迈出。
反正他是不敢的,现在就挺好,假装什么都不知道的过下去,于是在两人的默契之下,他们见面越来越频繁,相处时间也越来越长。
从刚开始的不过夜转变为明早才离开,从默默无言转变为能说得上几句话。
白鸟很久没有趁着晚上离开了,偏偏是在今天。
屋外动静响过一声后变得死寂,他闭上眼睛仔细去听,越听越是觉得街道上安静的可怕。
小棠犹豫了一下,只是透过窗户看一眼的话,应该什么事情都不会有吧。
咬了咬牙,他披上一件衣服,缓步下床,踮着脚尖向窗户靠近,好不容易来到窗边,小棠探头仔细凑近窗户的那条缝隙,缝隙正好对着街道之上。
头顶的灰云始终是阴霾厚重的,惨白的灯塔大灯洒在大地上,给下方披上一层冷冰冰的薄纱,四周寂静无声,只有轻微风声耳语。
哪怕是红灯区都已经熄灯,不过他们的红灯倒是不会灭,摇曳的暖红灯光始终排列有序,聚集的红点铺在街道两端。
小棠眯起眼睛,顺着红点看过去,找了许久勉强在他窗户能看到的角落位置发现异常,小巷入口的地上倒着位女人。!
小棠一惊,差点以为街上发生了恶性案件,没等他惊恐后退便看见女人坐了起来,没有像他以为的那样出事,行动间也看不出一点受伤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