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她很弱小,于庄林巧而言确实是个累赘,她没有立场怨恨她。
这样的她会来明月仙居吗?乔苑珠想不明白。
正思索间,突然察觉到一只手摸过她的脊背,攀折肩头就要摸到她的胸口,她骇了一跳,“啊”了一声躲开,转头看见一大腹便便醉醺醺臭烘烘的男人朝她扑过来,男人满脸通红,口中酒气难闻冲头。
“小娘子别躲呀,让哥哥好好疼疼你!”
男人喊着,又要朝她扑过来,口中还在喊:“怎么之前没见过你,你是新来的?”
乔苑珠弯身避开,要往外头跑过去,无奈男人身量高大,几番较量她竟被逼到角落。
“我早听说明月仙居要来一批新的美人儿,”男人舔了舔嘴唇,口干舌燥地道:“福娘当真有眼光,你可真白啊。”
“脸蛋儿好看,嘴唇好看,颈子好看,胸口好看,腰身更好看!”
乔苑珠皱起了眉,只觉得心中恶心。
“乖,过来让哥哥抱抱,赏钱!你是要赏钱!”男人说着从腰上拽下钱袋,尽数塞到她手中。
乔苑珠推躲着,找准机会要从角落滑出,男人力气十分大,一个错身就拽住了她的衣袖,怎么甩都甩不掉,男人又一个用力将她拉到身前,冲着她吐了口浊气。
眼看就要亲下来,乔苑珠却不慌了,呆在原地,待对方凑近,抄手一个耳光扇过去,又伸出两指直戳男人的眼睛。
那男人吃痛捂着眼,似乎消了酒气清醒了些,意识到自己被一花柳巷的女子打了一巴掌之后,羞愧难当,当即就扬手打过来,道:“臭娘们儿,你当你是个什么东西,敢打你爷爷我!”
正在此时,一把折扇挡住了男人手的去路,道:“好你个李兵,背你爹出来逛花楼,你忘了前些日子你爹才因为你赌博的事儿被参了一本,眼下还不过一月,你不好好思过,又出来惹是生非。”
来人生得俊朗,面上一直挂着笑,穿着打扮是大户人家的贵公子,旁边还跟着一位侍从打扮的小郎君,原也应该是长得十分好看的,只是右半边脸长了一大块红斑,十分骇人。
乔苑珠看着他,只觉得眼熟得很,又一时想不起来是谁,对方似乎察觉到了她的视线,匆匆瞥一眼又挪开。
“沈岳君?”李兵晃了晃脑袋,想让自己看清些。
“正是本公子我!”沈岳君摇开扇子半遮面,笑道:“醒了就赶紧滚,看在今天我心情好的份儿上,我先替你保密,不告诉你爹。”他将最后几个字说的一顿一挫。
李兵心中有气,无奈这沈岳君的父亲是他老子的上官,今日的事不能传出去,要是被他老子知道,他少不了要被打一顿再被下放到乡下的庄子。
惹不起躲得起,灰溜溜走了,临走还恨恨盯了乔苑珠一眼,仿佛要从她身上剜走什么。
“多谢公子。”
乔苑珠心中有气,酒又上头,不想多留,朝沈岳君微微欠身,转身离开了。
见她背影渐远,沈岳君道:“你管这小娘子做甚,今晚我可也是背着我爹偷摸出来的,时间宝贵着呢。”
对方没接他的话,沈岳君又道:“我寻思着这楼里的姑娘虽比不得她貌美,但论可人,这姑娘比不上,还扇人耳光,可见十分霸蛮,那李兵不见得能从她那儿讨到好处。”
那人白了他一眼,转身朝主楼去,双手交叉在脑后悠悠地走,道:“路见不平不行啊?”
沈岳君八卦之心顿起,追上去一顿连环输出,道:“哪见过贵人您管闲事啊!”
“凭我纵横情场多年的直觉,这姑娘,你认识,还颇有渊源。”
“你救过她的命?”
“她救过你的命?”
见前头的人仍旧是一脸淡然,毫无反应,他三步并作两步跑到他面前,撑开折扇神秘兮兮地道:“莫非你暗恋人家,还没与人家说明,现下是在害臊?”
那人停了下来,像是认真思考了一下,道:“你深夜逃家逛花楼,要是被你爹知晓了……”
沈岳君惊在原地,道:“好你个没良心的,我深夜出来是陪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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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仙居一叙之后,日子太平了好几日,乔苑珠宅在逐影斋哪儿也没去,上午睡到日上三竿,下午窝在院子里晒太阳喝茶,好不惬意。
凭她十七年的体悟,还是活在当下最重要,诸多烦恼能抛之则抛之,最好再别捡起来。
匆匆一连串的叩门声,乔苑珠打了个激灵,实在是这两日的叩门声背后,虽称不上是坏事,但也属实算不得是什么好事。
阿青去开了门,进门来的是那日明月仙居庄林巧院子中来的书生。
书生与那日一样,还是怯生生的,身形单薄,风一吹便要倒,面带愁容,袖中两只手死死绞在一起,乔苑珠总觉得书生太过阴柔秀气,今日更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