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苑珠朝他施了个礼:“多谢沈公子。”
突然想到在楼中已偶遇了沈岳君两次,林巧的下落他说不定知道一二,遂又开口问道:“沈公子可听说过巧娘?”
“巧娘?你说的可是西苑那位?”沈岳君手中折扇一敲。
“公子知道!?”乔苑珠道。
“知道是知道,不过我也没与她打过几次照面,你与她有什么渊源吗?”沈岳君问。
“巧娘是我故友,前几日有个书生到我斋中寻我,说巧娘失踪了,我心中放心不下,便想了法子混了进来。”乔苑珠蹙眉道。
“他自己不能来?”徐枳也适时问道。
乔苑珠知他说的“他”是指那书生,转头对他道:“他原先是凭巧娘的香牌进出的,不过最近渡口的小厮不认那块牌子了,如何都不让他进。”
“他一个大男人都没法子进,你一女子进来又能简单到哪儿去?”徐枳也一针见血,说的便是她蹲在芦苇丛里混到新人队伍里面的事。
乔苑珠被他问的哑口无言,这一点她没仔细想过,原本明月仙居进出就十分严格,那书生看起来又是个怯生的,除了凭香牌进出,怕是任他想破脑袋也找不到法子进来。
“我原本也是有所疑虑的,可巧娘已经失踪好一段日子,我心里头实在担心,他若不找我,我自己也愿意来。”乔苑珠正色道。
徐枳也瞧着,只觉得这是个颇有些脾气的小娘子。
“那你找到巧娘了吗?”沈岳君道。
“没有,我去了西苑,原来巧娘院子的牌子换了,院中格局也大变,楼中院内俱没有她的影子和痕迹。”乔苑珠道。
“按理说楼里不会经常变换院子,不过说起来,我也有一阵子没见过巧娘了,她是西苑的头牌,虽说本就不常露面,但每隔七日在楼中也会演上一场,如此看来确实奇怪。”沈岳君道。
“巧娘失踪是什么时候的事?”徐枳也开了口。
“按照书生的说法,大约是十日前。”乔苑珠道。
大约十日前,竟是如此巧合?
也是约莫十日前,他偶然发现京中有妖邪之气一闪而过,一路追踪,最后在明月仙居没了踪迹,所以他才找到沈岳君带他进来探查。
无奈进了楼中多次,都没有查出异样。
就在这时,门外一道黑影闪过,徐枳也腾身而起:“有妖气!”
言毕已经追出了门。
乔苑珠惊慌着摸了下额头,连忙追过去:“道长,我与你一道去!”
“合着就我多余嘿。”沈岳君独自留在屋内。
两人一路追着黑影来到一处院子前,光是在门口,乔苑珠就闻到了一股浓烈的血腥味,不由地皱了皱眉头。
“怎么了?”徐枳也问。
“院子里有很浓的血腥味。”乔苑珠答道。
徐枳也推门进到院中,院内一片祥和,屋中没有点灯,隐隐有淡薄的妖气从屋内飘出,“在屋子里。”
两人一同进到屋内,借着月光环顾了下四周,屋内陈设一应摆放整齐,不似有打斗的痕迹。
从进门起,徐枳也便感受到一股妖气在他二人四周游移不定,这股妖气十分虚浮,一个变换方位便难以察觉从而隐了踪迹,之前追到明月仙居那次也是如此。
此等情形,若非这妖物法力高强,那便可能是已经受了伤,然这两种情况无论哪种,皆很麻烦。
为了不引人注意,进楼时并没有带法器,若是妖物法力高强,恐难应付。
另一种情况,如果这妖物受了伤,妖气无需掩饰便已十分淡薄,令人难以察觉,若是再加上极重的怨念,行到穷处势必会想尽一切办法吸人阳气,以恢复己身再出来行凶,今夜楼中少说有几百人,到那时影响面就大了。
另一边,乔苑珠额间的金尘还在泛出,但也同样摸不准妖物的方向,只得先靠着鼻子探寻线索。
寻着血腥味,她摸到一张床前,犹豫了一下,还是抬手撩起了紧闭的罗帐,然而入目是一片触目惊心的红,衾被高高隆起,似是有什么非人的东西盖在其中。
她小心翼翼地掀开衾被,当即心头一窒,里头竟是一老妇,双目已被扣去,眼珠就抛在旁边,手脚皆呈现极其扭曲的姿势,整个人好像被摆弄成了一个牵线木偶!
“道长……”乔苑珠心骇,还没等她说完话,有什么重物狠狠地撞到她的背心,紧接着她便陷入了一片混沌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