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算时间,这应该是它第一次发情。裴如衍不清楚也很正常,毕竟是头回养猫。沈桑宁还在思考要怎么委婉地说,就见身边人翻身下床,他一本正经道——“你先睡,我去给它找兽医。”兽医?找什么兽医啊!万一被顺藤摸瓜查出春日饮……沈桑宁一急,脱口道:“春天嘛,兽医也管不了的!”沈桑宁看不清他是何表情,只知道他静默片刻,又默默躺下了。外头猫叫声不断,扰得她心虚不已。也没了引诱裴如衍的心思,她躲进被子里,阻隔外界的声音。夜风吹不进窗户纸,猫叫不知何时断了。睡梦中的人儿闷出一身香汗,忍不住踢掉了被褥。沈桑宁睡得很沉,梦中坠入沧海,迷迷糊糊地嘟囔,“冷……”双手摸索着,凭借取暖的本能,钻进了一条温暖的被褥里。在沧海中沉浮,沈桑宁好像看见一块礁石,努力地攀了上去,深怕再掉入深渊,紧紧地抱着,再也不松手。不知为何,这礁石越来越热,驱散了凉意。这夜,裴如衍睡得不太好。后半夜被折腾醒了,就再难以入眠。脖间的痒意不可忽视,少女灼热的呼吸带着节奏,他感到有些燥热,轻轻去推她,“沈桑宁。”她非但没松手,还抱得更紧了。裴如衍目光落在她微动的唇上,喉结一滚,不知不觉凑近。沈桑宁忽然翻了个身。裴如衍拉回理智,手却还被她抱得死死的,他僵硬地在床榻上躺了一个时辰,待丝丝晨光透入屋内,陈书的声音传进屋内——“世子,该起了。”今天还要早朝。裴如衍将麻木的手臂从怀中人儿背下抽出,给她盖上她自己的被子。幽暗的眸光从少女岁月静好的脸上移开,他无法忽略体内燥热,丝丝缕缕热意都朝一处涌去。于是起身,换下里衣,靠着凉水冷静下来。走出屏风时,裴如衍一身红色官服穿戴整齐,毫无异色,他特意看了眼床榻上的人儿,见她没有分毫被吵醒的迹象,放下心来。许是三月实在太热了,他竟又觉得难耐几分。移开目光,倏然看见摆在梳妆台边上的药箱。里面的药品还算齐全,他的视线最终在几个小玉瓶上停下——降火解暑。正是他现在需要的。他拿了一瓶,拢在袖中,静悄悄地离开房中。沈桑宁醒来时,见身上盖着的还是自己那床被子,就知道昨夜自己睡得很规矩。应是没有打扰裴如衍休息的。“紫苏——”她起身唤道。随即,门“吱嘎”一声从外推进,紫灵捧着脸盆进入,“紫苏和玉翡去给猫儿找伴侣了。”紫灵暂时还喊不出宁侯来,总觉得怪怪的。找伴侣?沈桑宁有瞬间的诧异。突然想起,前世宁侯的伴侣比它还小一岁,现在大概是还没出生呢!沈桑宁起身穿戴,雪白的球状物体“唰”地一下飞到眼前,她眼疾手快接住。“呀,这猫儿怎么这么快就跟您熟了?”紫灵惊叹道。宁侯抬眼,那双傲然的眼眸斜斜地扫过紫灵,再看向沈桑宁,“喵~”它忽地低头,拿脑袋蹭她的下巴。沈桑宁受用极了,她坐到椅子上,欢喜地将宁侯放在腿上,温柔地摸它的毛发,“我的大宝贝呀!”趁着紫灵出去倒水之余,她忽而歉疚道:“你那小夫君还没出生,这回恐怕是没法帮你牵线了。”“反正你也没有记忆,待会儿紫苏带谁回来,对你应该没差别吧?”盲婚哑嫁,猫猫悲哀。它突然就横躺在沈桑宁腿上,一动不动,高贵的眸子透着生无可恋。紫灵倒完水,神秘兮兮地走进屋内,“咳咳,奴婢今早又听见一个八卦。”沈桑宁和宁侯不约而同地抬头。“自婚宴以来,福华园两位主子如胶似漆,有目共睹。”紫灵眼中是八卦的光芒,“可昨夜,二公子居然没睡福华园,您猜他歇在哪儿了?”沈桑宁一点都不奇怪,淡淡问道,“洛小娘?”紫灵双眸圆睁,“少夫人,您怎么知道?”因为沈桑宁并不意外,“曾听说过。”洛小娘,是私塾先生之女,性子柔弱,是裴彻的解语花,妾室中最得宠的一个。“对,”紫灵点头,双手比划着,“府中下人就奇怪着,说二公子和二少夫人,这几日感情这么好,结果成婚才四天,就腻味了。”语罢,紫灵还摇头感叹一声,“真无情呀。”那一副看破红尘之态,惹得沈桑宁发笑。但沈桑宁知道,裴彻不是腻味,他本就多情,对沈妙仪的:()世子先别死,夫人有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