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匆匆忙忙踏进训练室,老伯又犹豫着不敢上前。
台上江泠停下拳击,让陪练离开,“失败了?”
老伯低头惭愧,“是我们办事不力,送去岸上的物资几乎都没有用到灾区。”
该揽责任的揽,不过不是他们的问题,老伯也毫不避讳道出。
“不管我们送去多少东西,全都要被当地官员过手一遍,落到民众头上的十不存一。”
当地人又更信任城主府,就算他们打出总督府名号难民们也不搭理,根深蒂固的排外心理,让他们总觉得他们这些外省人都是不安好心要害他们的。
何况他们还不能这么做。
江域送去首都的报告批准没有下来,总督府就不能调动任何军队组织行动。
现在过去一个星期,明面上总督府在配合城主府的救援,实际上完全隐身。
江泠安排他们去送物资救济灾民,已是擅作主张。
“知道了。”从台上下来的江泠神色毫不意外。
他对这种情况有预料,还是安排人去这么做了。
只能说,这比预料到晋王城官员的腐败堕落程度还要让他意外。
大概是遇到薛采青纪纶他们,他好像也被感染了他们的傻。
明知不可为还要为之,只希望能帮助到一个是一个。
以前他明明无动于衷,原本回国的目的也是为了辅助江域,而不是可怜这些晋王城人。
“还是有好消息的,少爷,”老伯看他神色凝重宽慰道,“我们派去鲤鱼乡的人打听到,有人看到一支女孩带领的逃难队伍正往首府方向来,据说她用的青色装甲,想必一定是少爷你想找的那个薛小姐。”
江泠摘拳套的手一滞,“这是好消息?”
锐利的反问让老伯哑口无言。
江泠人在军舰上不能离开,却不是不清楚岸上情况。
这一场大灾像是揭破了所有人伪善的面具,各方势力纷纷按耐不住下场。
跟城主府那些人做的事情比起来,袖手旁观的总督府一系都显得和善可亲起来。
城主府带头在大发国难财敢信?
短短几天,大量民众流离失所,家破人亡,他们反而赚了一大笔。
这事情离谱到江泠怀疑自己,他还是太年轻,经历的不够。
起初听到这种事情,他都不知道还能这么挣钱。
不过杜子樾那边也不是没有一点烦忧。
大量的难民放到哪个时候哪个地方都是大问题。
各地思维朴素的受灾难民,想也不想都往首府涌。
那在他们想法里,就是最信任和能依靠的地方。
然而杜子樾不知道听从了哪个卧龙凤雏的建议,一点表面的救济都不做不说,为了把难民隔离在首府之外,竟然派兵镇压向他乞求庇护的民众。
所以说,薛采青他们如果来了首府也不安全,措不及防撞上城主府枪口,只怕比逃难路上还要危险。
“对了,还有一件事。”老伯兴致勃勃,觉得接下来这个消息应该能称为好事了。
“前几天徘徊在湘水两岸活动的黎王城那些人,今天已经彻底离开晋王城边境。”
这事姑且确实可以算好事。
老伯帮他调查过纪纶几人,知道纪纶和顾家的少主关系匪浅。
黎王城的人在那活动,代表顾容与也在那,现在他们干脆利落离开,很大可能说明他们已有心满意足的收获。
那也证明纪纶没死。
江泠心里一轻,随即被堵上更沉重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