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毅边想边挖,同时耳听六路,期待有只山鸡叫一叫,他好寻声觅去,抓一只小鸡来炖蘑菇。
又问,“山里蘑菇挺多的,你怎么不捡啊?”
五月份的山里依然潮湿,落叶枯枝多,很适合大型真菌类生长,之前在外围,周毅都看见好几回了。
特别是有次,一棵大枯木上长满了香菇,看着就可爱好吃。
“我认不来啊。”
雷栗理直气壮地说,“我哪知道什么菇能吃什么菇不能,牛大夫也不会,村里就少数几个人会认。”
“谁会认?”
“苗夫郎啊,他就靠这个吃饭的,我总不能问人家的饭碗。”
雷栗说,“他一个夫郎,相公不赚银子,他带着孩子又不好出去做活找事,在家只能绣花洗衣服。”
“但村里也没几个有钱到请人洗衣服的,都是自个儿洗,他的绣花活也不算好,在镇集也卖不了几个钱。”
“认蘑菇的手艺还是他娘教给他的,苗夫郎就靠这个养小宝了。”
难怪。
有些地方周毅明明看见是有菇的,但是第二次来就没了,原来是苗夫郎他们摘的。
周毅看着雷栗,“其实你不摘,也是想留给苗夫郎吧?”
“……”
雷栗看他一眼,“你怎么知道?我就是懒得摘呢?”
“你不是。”
周毅摇了摇头说,“你虽然看着大大咧咧的,但心思很细腻,又进山这么多年,哪种真菌可以吃哪种不能,心里应该有个大概。”
“苗夫郎家的院子也晒有菌菇,用线穿了起来挂在竹竿上,你经常给苗夫郎送野菜,肯定也注意到了。”
雷栗盯了两秒,幽幽道,“要是你在床上也能这么懂人心思就好了,上回我说我去勾栏妓。院,我生气你都没发现。”
“我发现了啊。”
周毅眨了眨眼,实话实说,“但我不知道你为什么生气,你没跟我发火,那天晚上也没闹腾,我以为你消气了。”
“所以你当时为什么生气?”
如果不气急败坏把他嘴亲烂的话,周毅觉得这种气还是可以多生两次的。
毕竟那天晚上他睡得是真舒服,雷栗离得他远远的,没有跟只八爪鱼一样缠着他,也没有试图扒他裤子。
更没有把手伸进他的衣服里乱摸乱掐,然后心满意足地笑嘻嘻,说,“我相公我摸几下怎么了?”
“你不高兴我摸你,那换你来摸我?”
说着还要脱自己衣服,吓得周毅立马给他捂上了,义正辞严地说,“熬夜伤身,还是早睡早起吧。”
“你说的对,熬夜伤肾。”
雷栗意味深长地点点头,这才罢休了闹腾周毅的念头。
活阎王啊。
周毅心里叹了口气,面上还是一本正经求知若渴的表情。
雷栗一看他这模样又来气了,“我是你夫郎,我去勾栏那种地方,你该狠狠生气,而不是跟我讲废话,懂吗?”
“……?”
周毅没懂,“我跟你生气了啊,难道不明显吗?”
他当教官的的时候,那群小兔崽子明明说他生气很吓人啊,说最怕他板着脸训人了,雷栗怎么一点也不怕?
“你生气你亲我啊。”
雷栗理直气壮面不改色,“你把我按住说以后都不准去了,说完还不解气,要把我推床上恶狠狠发泄一通。”
“这才是相公的生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