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小孩子不好吃太多羊肉,怕上火流鼻血,还宰了只鸭子做酸笋柠檬鸭,鸭肉性凉,酸食也开胃。
主食就是面条和烙饼,搭上一满杯的白醪凉水或荔枝凉酒,香得人食指大动,不住大快朵颐。
雷家有冰鉴。
是蒙络让自家船队从中川捎来的,才十来只,自己留一只,陈掌柜一只,心上人梅与清一只,给了雷家一只,剩下的都作人情送了或卖了。
冰鉴里镇着瓜果,削皮切块,摆在饭桌上做解腻的吃,或者浇上牛乳、凉水、凉酒等就成了水果捞。
天气太热。
堂屋里还放了两只大缸,里头放了硝石和水制冰。
硝石的主要成分是硝酸钾,在生物和化学上看硝石苦、寒、无毒,但这里的提炼技术一般,不确定硝石里含不含有毒矿物,直接制出来的冰不建议食用。
毕竟吃鞭炮味的冰也有点怪怪的。
但降温消暑是没问题的。
白雾似的凉气徐徐飘出,便是一大家子亲朋好友凑堆吃饭,也不觉得热意蒸笼。
痛痛快快地吃了一顿。
大人们谈天说地的,从地里的庄稼和物价到今年的天气,比前几年都热,不可避免地说到开春那轮彩色鲜明的日晕,都怀疑是两个太阳闹的鬼,说得连周毅都不太坚定的。
虽然他是唯物主义人士,但穿越这事儿它也不怎么唯物啊!
周毅人在这就是铁证。
总不能那些光怪陆离的现代生活都是他幻想的,那他想象力也太出类拔萃了点,运气也太好了些。
女眷夫郎们也谈起庄稼和天气,说家长里短和收支,又说起娃娃们和读的村学堂如何,说自家孩子又学得了几个字唱了几首诗。
“阿肆堂长真是天灵地秀出来的人物,学问比张童生还高哩,识得好些诗,说了好些名人故事。”
柳小草眼里晶亮,对阿肆姑娘崇拜喜欢得很,他家的桃哥儿今年已到了入学的年纪,学了几个月还交了许多朋友。
“我家桃哥儿认了好些字,诗歌也会唱两首,比我这个只会写自个儿名字的爹爹强多了,阿肆堂长还夸他有天赋,这么学下去,以后指不定也能当个先生呢。”
“我家花儿姐倒是皮。”
外阿婆笑着摇头说,“去学堂一坐就跟刺挠似的,下学了就跑得飞快,只有跟周毅学那些拳脚是仔细的。”
“小木倒是学的好,他心静,日后若是能考个童生秀才什么的功名,那可就是祖坟冒青烟喽。”
“指定能。”
雷惊笙跟着笑着说,“小木一看就是好苗子,好学认真,又不张扬不爱热闹,做什么都能成的。”
雷惊笙也有去学堂念书,不过她年岁大了,也不指着当夫子就没多长足的愿望,只是去学字明事理,日后替阿哥阿嫂管辣椒园利索不被人蒙骗就好。
“小宝在学堂里怎样?”
雷惊笙又问苗夫郎,“学堂里的孩子多,小到五六岁,大到十八九岁都有,女孩哥儿虽有自己的教室,但小汉子们就在邻里隔间,仔细了别被大孩子欺负。”
“没有被欺负。”
苗夫郎笑了笑说,“我和他爹也在村里住着,他爹那个牛身板也不是吃素的,早上被大孩子欺负了,下午拳头就打过去了,哪有人敢欺负我们小宝?”
“就是啊。”
雷栗听了一耳朵也凑过来,笑着打趣雷惊笙道,“你还说什么大孩子,里头有些都比你大两三岁,孩子都有了,就你还指望我给你找相公。”
“哎呀。”
雷惊笙到底面皮薄,私下里跟阿哥说这些就算了,被闹到长辈跟前来就有点羞恼了,嗔他道,
“什么孩子相公的,阿哥又拿这些打趣我,也不见阿哥你上上心给我相看个,寡个两三年别人家孩子都能跑了。”
这话惹得几个长辈都哄笑起来。
“急啥啊。”
朱珠儿劝着说,“好事多磨,你阿哥不也二十岁捡了你阿嫂才成亲,真要着急嫁了,苦的还是你哩。”
“你要想抱娃娃,我们家硕儿随便你抱,保证你带了几天就不想娃娃了。”
“是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