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重儿前几日身体抱恙,吃了几天药今日便好多了,久不见的好友来访,重儿指定高兴。”
“去,催一下小公子,别让他好友等久了。”
她一口一个好友,把雷栗带雷周周来相亲说成是好友拜访,仿佛非常不想林重和雷周周扯上其他亲密关系。
但雷栗怎么觉得哪里怪怪的呢?
雷栗面上笑眯眯的,却在不动声色的端详恒环,思忖她这些天来这么大张旗鼓的意图。
恒环和七不同,她可是陪着先帝从那些兄弟里厮杀出来的,如今年岁渐长,却不代表她昏花,肃国公府稳稳立住这么多年,作为肃国公夫人的她心计显然不可同日而语。
别人会关心则乱,雷栗可不信恒环也会如此。
恒环一副对儿子恨铁不成钢的样子,似乎很不赞同周周和林重来往,之前林重来找周周,她也是时常阻挠。
林重还是在他哥林轻的帮助下,才能偷跑跟雷周周私奔去青原,但儿子哪能跟娘斗?
整个肃国公府都在恒环的掌控之中,除非有她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然林重不可能能跑去青原,从林重被关这么多天都逃不出来就可见一斑。
她明明可以用更温和的手段,比如慢慢离间林重和雷周周,对于这种心计深沉的人来说,能离间的方法太多了。
又比如先答应林重又一直拖延,不让他和周周成亲,拖着拖着,长宁侯府这边也会有意见,从而反对两人在一起。
但为什么恒环会这么激烈,这么大张旗鼓,恨不得整个京都整个朝廷都知道肃国公府讨厌长宁侯府呢?
那只能是在做戏了。
做戏给谁看?
不可能是给雷栗看的,他自觉并没有这么大的面子,值得恒环下这么大的棋,给别的大臣看就更没必要了。
肃国公府的脸面比天大。
让自家孩子成为京中众人的谈资,对于这种尤其重视脸面的世族来说,是难以忍受的。
而肃国公府是臣子,臣子做戏……那自然是给皇帝看的。
雷栗边思索着,边和恒环用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打太极。
没多久,林重终于出现了。
一见到林重,雷周周脸上就倏然多了几分光彩,眼中熠熠生辉,仿佛一片灿烂星河洒落其中。
“林重。”
“周周。”
林重第一眼瞧见雷周周,唇角亦是立刻翘了起来,往日的含蓄克制都抛诸脑后,笑得非常不值钱。
他的目光紧随雷周周,眼里是许久不见的深刻眷恋,片刻,才恋恋不舍地移开主视线。
“母亲。侯爷,周周。”
他向雷栗行礼问好,又轻轻地叫了一声雷周周,语气克制又亲昵许多,嗓音里都带着笑。
他的脚尖都往雷周周方向侧过去了,但顾及到长宁侯在以及礼数,他还是坐到了恒环的右下方,雷周周的对面,但目光一直落在雷周周身上,瞧得雷周周忽然有些心快。
“俗话说得好,小别胜新婚。”
雷栗笑着打趣说,“瞧林小公子的眼睛都快黏在我们周周身上了,难怪前些日子没相出所以然。”
“我心里确是只有周周。”
雷栗话音刚落,林重就迫不及待表明心意,既是对雷周周说的安抚他,也是在雷栗和母亲面前表态。
“林小公子不如带周周去花园走走,欣赏欣赏肃国公府的风光雅致,你们也能好好聊聊。”
雷栗看着恒环,笑说,“要是快些把终身大事定下,也不枉费夫人这些日子的苦心操持。”
“确是辛苦母亲了。”
林重闻弦知意,立马应话给恒环戴高帽,仿佛被软禁在国公府里的人,见不到心上人的不是他。
他还见缝插针地表意,“事关终身,我都看周周的意思。”
恒环也不是好相与的。
她轻笑了笑,反道,“虽是好友,周周毕竟是哥儿,怎么能让重儿带周周去花园?说出去对周周名声不好,还是让云嬷嬷带周周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