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上午审了几十个学生，右手边做笔录的同事秦无霜的字迹已从工整变得潦草，不时捂着嘴打哈欠。
困意是能传染的。
何况洛灵川今早才下长途列车，长途跋涉让他很累了。
但是他忍着困意，尽量目光清明的听坐在对面的学生的陈述，指间的笔灵巧飞速的转。
坐在左手边的同事秋妍在名单上挑了个对号，一排名字整齐下来，剩最后一个。她例行公事道：“霍之青，明年研究生毕业，学业上勤恳专业，人际关系也很好。四十六个学生对她没有一句不好的评价。这样的人……”
话说到这里，秋妍停下，不知想到什么，没再说下去。
洛灵川转着的笔停了一下，他扭过头，看向秋妍，一双明亮的眼睛里闪过一点无奈的情绪，但只是淡淡的。而后又收起这点情绪波动，有些怀疑的问：“这样的人真的会跳楼自杀么？”
秋妍和秦无霜都没接话。
洛灵川听到秦无霜叹了口气。
他说：“别忘了我们今天来的任务。”
语气稀松平常，事实不容置疑。
洛灵川转笔的速度慢了下来。他都懂。
特派科已经被遣散，这次临时召回也完全是为了压下川州那些不稳定的声音。新川大学作为最高学府历来受关注，绝不容许有一点差错。只要特派科出面给出没有灵异事件的声明，这件事也只能被当成普通跳楼案件被搁置。最后不了了之。
秋妍沉下目光，继续推进进度：“最后一名同学。萧灼。”
坐在对面的男学生长了一张惊为天人的帅脸。白皙但并不苍白的皮肤，几乎透出光泽。一双桃花眼，深邃勾人。高挺的鼻梁，弧形好看的薄唇，谁看了都会感慨这分明是造物主炫技之作。
不过第一眼的惊艳之后，洛灵川有点闪躲的垂眸，本能的不想再看下去。
也许是因为他第一次看见长得和他一样好看的男人。
而名叫萧灼的男学生被挡在眼镜片后的目光却有点锐利的盯了洛灵川一会儿。
秦无霜对此毫无觉察，一板一眼问：“死者霍之青，你熟悉么？”
第二章人死不能复生
萧灼平静回答：“我的同学，成绩很好。再多一点的话，我们是一个课题组的。”
秦无霜如机器似的飞快记录着，想尽早结束这场闹剧。
洛灵川托腮，困得忍不住打了个哈欠，鼓起的脸显得有点可爱。
萧灼的目光从他的脸上扫过，不易觉察的皱了一下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