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迢带着林璟入宫后,昭宁帝很是关切问道:“姜卿怎么不在家里养病?”又让姜迢免礼。
姜迢还是恭敬给太上皇和昭宁帝行完礼,沉身说道:“臣与那些人交手过,看出他们的来历。”
“哦,什么来历?”太上皇问道。
“他们配合有度,不似乌合之众,而且臣看他们的招式似亲卫军出来的。”姜迢很是淡定说道。
太上皇眉头动了动。
“臣特意带来了刺入臣身体里的箭。”姜迢从袖中掏出,巴掌长的箭。
“请太上皇和皇上一观。”有太监从姜迢手里接过箭。
太上皇一看脸色难看了几分。皇上却不明所以。
姜迢解释:“十二亲卫的武器上都标注着所在卫的名称,这个箭身上刻着金吾二字。若是这两个字反而不能确定是金吾卫的人,但是请陛下细看,这个金字,右边的一点却很短,是因为刻字的模子残缺。”昭宁帝去看,若是不仔细看,还真看不出来。
“这就能证明和金吾卫有关系?”昭宁帝问道。
“朕记得这批箭拨给了金吾卫使用,后来发现上面的字有残缺,便让金吾卫悄悄收入库房,重新拨了一批。”太上皇直接开口,声音很是冰冷,“收入库房的时候,正是朕退位之前那一年。”也正是恪王收拢金吾卫那一年。
恪王被关入皇陵之后,金吾卫大部分人都被遣散各地。能有机会拿到这箭只有这些金吾卫旧人,这些旧人能效忠的就只有恪王。
所以,太上皇的脸色那么难看。
昭宁帝也明白了,但他并未开口。
太上皇直接说道:“直接赐鸩酒吧。”太上皇此时已经明白了,这场刺杀就是昭宁帝和姜迢设的一个局,为了置恪王于死地的局。恪王想要昭宁帝的性命,昭宁帝怎么会眼睁睁看着恪王活下去。
昭宁帝忙说道:“父皇,还未曾审问恪王,万一恪王有所冤屈呢。”
“那就让锦衣卫审审吧。”太上皇很是疲惫的起身,“剩下的事,皇帝你处理吧。”
等太上皇走了之后,姜迢才说道:“臣还有个不情之请。”
“什么事?”昭宁帝话里带了一丝喜意。
“臣能侥幸逃脱,多亏了锦衣卫千户林璟舍命相救,臣想替他讨个赏赐。”姜迢说道。
昭宁帝笑着随口说道:“你向来铁面无私,倒是头一次见你为别人讨官。”
“八成是臣觉得他面善,臣瞧着他仿佛瞧见了臣那个幼年丢失的长子。”姜迢话里满是悲痛。
知道内情的昭宁帝有些无语,他是无所谓林璟姓林还是姓姜,但是姜迢这么说,分明是想认回林璟,他才为自己立了功,也不好驳回去。
“这就是你们的缘分。”昭宁帝说了一句,“让林璟进来吧。”
昭宁帝夸赞了一番林璟,又宣布林璟的官职又提了从四品的卫镇抚使,不到一年的时间里,林璟就频频被提拔,绝对是京中最为关注的人。
林璟一愣,忙推辞:“此次救姜国公,不过是分内之事,换成任何一个人,都会如此做的。”
“或许他人会救我,但未必肯舍命相救。”姜迢笑呵呵说道,可下一句又带着心痛,“你小小年纪就有一身好武艺,怕是没少吃苦吧,若是你父母知道,不知道多心疼呢。”
“姜卿所言有理。”昭宁帝心里也是这样觉得,而且被姜迢的模样勾了慈父心肠。
姜迢和林璟离开之后,昭宁帝就唤来了司徒渊,问道:“姜迢想认回林璟,你觉得朕该不该答应?”
司徒渊笑着说道:“姜国公愿意,若儿臣说您该答应,岂不是有拉拢姜国公的嫌疑。”
“那你是不同意?”
“儿臣同意。”司徒渊回答勾起了昭宁帝的兴趣,“因为儿臣是做儿子的,无论世事如何变迁,那怕没被父母养大,但始终都对生父生母抱有孺慕之情。”
“朕也不忍心看他们父子生离。”昭宁帝感慨一句。
林璟从宫里出来,对姜国公的敷衍行了一礼,不理会姜国公的挽留,便快马前往晏先生处。
林璟难得没了平日的沉稳,见了晏先生,很是焦急说道:“我怕是要被认回去了。”
“认回去?”晏先生也听说了林璟救姜迢的事,只是没想到林璟入宫一趟回来后,第一句话是这个。
“我知道他如何和陛下说得,但陛下的神情怕是要让我回姜家。”
“等等,你知道了?”晏先生反问林璟。
“是,之所以没告诉您和林大人,一则是我不愿意回姜家,二则是因为……”林璟有些不好意思,“总不能让林大人这个未来岳父在女婿面前丢了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