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多月了,秋末染没再进入过夏初浅的生活。
她收心禁欲,只在配合徐庆河做交接过渡时给秋末染发过两次消息,字里行间透出公事公办。
谢天谢地他没有纠缠。
他如今对人、对世界的感悟只增不减,他慢慢会意识到,她和徐庆河、和其他治疗师没有本质上的不同,都是拿钱受雇带着使命为他提供情绪价值。
这个月,夏初浅重拾了初中课本,既然要做家教,专业知识必须过关,不能误人子弟。
某个周末。
餐桌上的早点样式格外丰盛,肉饼包子肠粉豆浆,饭香味环绕客厅,撩拨饥肠。
夏初浅刚洗漱完,李小萍便眉开眼笑地扶着她的双肩,把她压在椅子上坐好。
“浅浅。”董童还熟睡着,李小萍用蚊子嗡嗡般的音量说,“咱家苦尽甘来了!”
兴奋全然没有因为压着嗓子而打折扣。
夏初浅咬一口热乎的鲜肉包,见李小萍乐得鱼尾纹成簇,也跟着愉快起来:“什么好事呀?”
“隔壁开推拿的那家店不是搬去别地儿了吗?哎呦,老店面空了两个月没租出去,结果你猜怎么着?”
“怎么着?”夏初浅捧场地问。
“房东说租给我!”李小萍满脸生花,许是担心嗓门大了,怯生生地瞅一眼董童卧室的门,拢着嘴巴眯眼笑,“他说最近这一片的店面都不好租,闲着也是浪费,就低价租给我。简直白菜价,实惠到我以为我听岔了!”
李小萍报出的租价低到梦回零几年。
某个念头撞进夏初浅脑中,她不露声色吃着包子,而李小萍后续的话更坐实了这个推测。
“房东还同意了我把两间店面打通,办个营业执照就行。”李小萍笑逐颜开,“我呀,早就想扩张花店了,但租金负担不起,这下如愿了!”
“之前去G市看花卉展嘛,我才长见识了,人家的店精致得跟个艺术品似的!我都合计好了,到时候,我也学人家,隔一部分地方当仓库,另一部分放漂亮架子摆花盆花瓶、贺卡明信片,咱一起卖,这叫啥来着……”
李小萍对着空气点点手指,苦想一会儿,弹舌:“捆绑销售!对对对!浅浅啊,这回,仓库有了,店铺变大了,能卖的产品更多样化了,关键是,租金太便宜!”
见李小萍高兴得手舞足蹈,夏初浅也笑意盈然,放下肉包抱了抱李小萍:“真是太好啦。”
原来是这么个退还法。
秋家挺人性化的,李小萍稳赚不赔。
“你爸妈那个房子的手续也办下来了,钱也到账了。”李小萍喜色中夹杂点愧意,握夏初浅的手握得很用
力,“浅浅啊,你少怨点阿姨,行么?”
摇摇头,夏初浅笑着遮掩心虚,宽解道:“李阿姨,我真的一点儿也不怨你,真的!”
就着豆浆吞下包子,夏初浅催李小萍去睡个回笼觉:“早上交给我看店,李阿姨,你再睡睡吧,瞧你开心的一宿没睡着吧?眼睛都肿着呢。”
她打趣道。
李小萍怎么看夏初浅怎么觉得是个挑不出任何瑕疵的好姑娘,欣慰地应道:“行嘞,辛苦我们浅浅了。”
*
吃完午饭,李小萍闭店歇业,难得地,她拽着董童,挽着夏初浅外出消遣娱乐一下。
董童说不出门,除非李小萍给他买东西。
他一如既往把脸遮得严严实实,春季流感来袭,不少人戴口罩防护,他走在街上倒也不显得违和。
从正面看,几乎看不出他右脸的疤痕,从右面和后面这两个角度显眼一些。
其实,他五官生的标志英气,个子高,身材好,那片烫伤不至于囚他一辈子。
至少,夏初浅完全不在意他未来的男人相貌如何,在纯净丰腴的灵魂面前,皮囊无关大体。
她不喜欢他,从来与外貌无关。
她偷偷瞄董童,发现他右耳后不知何时添了一枚纹身。
看得出是为他量身订制的,纹身师水平不俗,巧妙地将皮肤增生美化成昆虫翅膀。
三人逛了服饰店。
李小萍左看看右瞅瞅,问夏初浅:“浅浅,你说啊,你毕业典礼那天,阿姨穿什么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