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纯从舟之覆的亡灵大军里化出实体,依然是保持着几岁小孩子的形象,此时被一个20岁的女生牵手叫姐姐的场面有点令人啼笑皆非。
季纯正经解释说:“那个应该是有经验的人才能去的雪道,我们只能在初级滑雪区玩。”
季山月走在最前面,头也不回地嘲讽:“小屁孩还想玩高级赛道。”
言不恩立刻反驳:“我成年人了!不是小孩子了!”
季山月转头对她做了个鬼脸:“你就是。”
“姐你看他!!”
季纯只是笑,也不知道该做何回应,她和季山月中间像有一座巨型但透明的鸿沟,只能等千万年后的某天地壳运动,这道鸿沟慢慢愈合。
言不恩求助无门,目光幽怨地看向了北走:“北走哥哥,你的防御能力呢?能不能给季山月嘴也捆上啊!”
季山月嗤笑:“我又没做什么,捆我干什么?”
北走在前面笑,他对言不恩说:“那你可以故意惹他生气,他如果爆发,我就有理由束缚他了。”
言不恩的眼睛一下就亮了。
北走是个长得高挑、纤长匀称的人,他的声音清朗像午后的太阳,看上去就没有太多攻击力,让人觉得温暖。
不过他可以制约季山月,言不恩心想以后要和北走搞好关系,毕竟季山月都卖给安全管理中心了,今后的几十年北走应该都会在他手里,拿下北走等于欺压季山月。
“对了。”北走突然想到什么,他停了脚步,让季山月一个人走在前面,他走到季纯旁边,低头小声问,“我刚到安全管理中心不久,有的事也还不清楚,可以请您……帮助我吗?”
北走挠头,季纯于他来说是前辈了,只是目前的体型差让他觉得有点尴尬。
季纯倒是非常自然地点头。
他俩开始谈论安全管理中心的事,言不恩认真旁听。
走在最后的沉皑与时咎一直牵着手,担心他冷,沉皑将时咎的手放进自己的口袋里,问他冷吗?时咎摇头。
时咎哈气,看见一团白雾从嘴边飘散出去,他用另一只去抓这团白雾。
像个小孩子,沉皑笑了下说:“出来玩开心吗?”
这是来到恩德诺接近三年里第一次为了旅行而出来旅行,开心是很开心,但是时咎立刻严肃批评道:“本来是很开心,但是昨晚不开心。”
见他还在耿耿于怀这件事,沉皑抿唇笑,放在口袋里紧握的手慢慢摩挲着时咎的手指、关节、指尖,一点点触碰下来,最后是手掌。
时咎条件反射缩回来一点,立刻被沉皑拽住了,时咎没忍住,低呼道:“别挠,痒!”
沉皑没放过他,轻声说:“我今晚把一切都准备好,所有。”
时咎突然觉得耳朵烫,他自己可以用毫不在意的语气说出这件事,但真听见沉皑这么说又是另一回事了。
时咎龇牙咧嘴,一边抵御手心传来的阵阵酥麻,一边心飘起来。
怎么办,有点不想登山滑雪,想把太阳按下去,把月亮扶起来,想直接回去。
还好他没有做思维透明。时咎按捺住自己加快的心跳,有点想抽自己巴掌。
平时不是那么嚣张吗?不是昨晚还退缩了吗?
看他一秒变八十个表情,沉皑放过他,改为轻轻捏住他的手,示意他安心。
这下更不安心了。
在沉皑与时咎心理活动颇多的时候,前面舟之覆与何为的氛围更微妙,因为刚刚被调侃的缘故,何为默默退到了时咎身边,走了一会儿,发现这位沉先生和十九身边冒的泡泡实在太多了,他再多呆一秒都多余,于是又默默往前一步走到舟之覆旁边。
舟之覆乜眼看他,“嘁”了一声,说:“还不是只能到我这里来。”
何为尴尬笑了下点头:“舟先生不会赶我吧?”
“怎么可能。”舟之覆自然而然地甩了下自己的长发,随后又皱眉,偷偷回头看了眼走在最后,一直默默谈恋爱的两个人,不解道,“嘶,我真学不来这群人谈恋爱的样子,到底怎么谈啊,我应该怎么做啊?”
何为觉得有点冷,哈气在手上搓了搓,认真说:“舟先生就保持自己的样子就好了。”
舟之覆看他一眼,突然极其不自然、扭扭捏捏地伸出手,头转向一边,痛苦道:“你要是冷,也可以牵我,或者把手放我兜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