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夫人微微低头,心中暗道:就该你有个病鬼儿子,造孽的报应。
前院,颛孙恬义黑着脸,御殇也满脸黑,独国公爷高兴。
大郎一被抬走,二房的庶子们也告退了。那时候陇国公就开始高兴了,世子册封,只他的儿子是主角。
陇国公一时兴起,把御殇拎过来,让他背书。
御殇那时候脑子还有点不清楚,且让他背的只是《论语》,这个现代的小学生也能背出来不少,他就直接从头开始背了。
这只是个开始,且一旦开始,陇国公就不让他停下。他一闭嘴,陇国公就一直捏他肩膀,戳他脊梁骨。
前任留在胸口里的块垒,竟然再次消减了,尤其是当有人称赞时,他甚至能感觉到胸口有暖流流过。原来不只是复仇,展示才华(丢人现眼)也能起到作用?前任(的块垒)都没看出来人家完全是客气吗?行吧,活命重要。
入席了,终于不需要背诵了。御殇刚松了一口气,就听陇国公道:“其实大郎也好,小时候也挺会背书的,就是大郎的身子骨,唉……”
御殇:为什么周围人都很正常,只有我便宜爹是个沙比?!
昨天碎过一次的滤镜,今天竟然还能再碎一次。大哥哥刚才帮了你儿子,你这亲爹全程不在状态,外加失踪。
御殇磕头的时候别人没帮忙,他在现代没有大宗族,但根据情况,能明白一些——祠堂能进去的人都是少数,二房庶子全跪在了外头,小辈就一个他,一个大哥哥。陇国公不过来帮手,二叔也不好动,就大哥哥因是同辈,还是长兄,所以名正言顺。
幸亏大哥哥,谢祖宗才没问题。就算表面功夫,你也说两句谢谢吧。结果人家累昏过去了,你在这说风凉话?
这依旧不是善恶的问题,你对自己的内侄尚且这么快就忘恩负义,你对别人会如何,这不是明摆着吗?坏人也不想与这种人打交道的,坏人又不是傻子,怎么会乐意亲近注定会卖掉自己的人?
颛孙恬义沉着脸,默默吃饭,宗族其他人也能不抬头就不抬头。
陇国公吃喝好了,又开始让御殇背书:“你叔叔伯伯们喜欢听,多背。”
“……”一边背书,一边被陇国公称赞的御殇,感觉到块垒消融得越发快速,甚至开始怀疑起自己的认知了——前任到底是真有病,还是他本性就这样啊?陇国公若是没有他现在的这高贵的身份,跟前任简直就是一模一样的。
然后就有人告辞了,御殇都觉得,客人离开时都像逃命。陇国公送客的时候,高兴地哼着小曲,御殇块垒融化了近一成,却觉得自己胃疼了。
身份高的宾客差不多都走了,陇国公转身就要走人。
跟着陇国公走出去两步,御殇惊了——陇国公根本没意识到今天的世子册封有多重要,等于这事儿完全是他弟弟操持的啊。没有这位叔叔,今天就唱空城计了。你刚才嘴了大侄子,现在甚至对弟弟也不道声谢?且这在场还有这么多人呢。
“多谢叔叔。”御殇赶紧转身行了个礼,颛孙恬义对他点了点头,其他客人也多看了他两眼,御殇转头却见他爹一脸不痛快。
父子俩走出几步,陇国公道:“你给他道什么谢?没的低了一头。”
“儿子下次不会了。”块垒又凝结了一小点。
御殇再次在肚里骂街,总觉得要是真的彻底解决块垒了,就得换他本人抑郁了。
总之,陇国公是挺高兴的,直到父子俩回到安荣堂,看见了哭哭啼啼的宋夫人。
按照宋夫人的说法,弟媳在前边将她各种贬低打压,是没给她这个嫂子半点脸面。
御殇:“……”
便宜爹什么样儿,便宜娘的情况应该也是类似了,他直接怀疑宋夫人是找事了。不过刚因为便宜爹的训斥凝结的块垒,竟然又消融了,且还在消融更多——陇国公夫妇的称赞能消融块垒,但这俩倒霉一样有用。
“没事儿啊,那些人捧他们的臭脚,还不是因为这聚会是二房办的?咱们自己也办不就好了?”
“可是……”
“殇儿回了家,又得封了世子,母亲必定不会像过去那样拘着你。”
就这种捎带着的称赞,或者说肯定,竟也有用。
宋夫人第二天就兴高采烈去找老太太了,陇国公则买了许多书,来让御殇背:“族学就别去了,反正大郎也没去过,你且在家里学吧。我小时候跟着的先生,反正也是日日让我背书的,我儿的天资,既然不能进宫当伴读,那也无需找那些没用的先生。”
御殇还是很想找个老师的,他的记忆力现在极好,或许能试试科举这条路。但面对脑子不清楚的爹,他心知不能直说:“父亲,昨日大哥哥有些不好,咱们是不是该去探视一翻?”
他想看看,能不能从二叔与大哥哥身上找到突破。
“问他作甚?死了更好。”
陇国公骂大哥哥,块垒消融get
正说着话,宋夫人哭哭啼啼回来了。
消融加速。
说她如何被欺负,老太太如何不重视殇儿。
凝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