途灵唤回焦棠神游的意识。焦棠看向满头大汗的聂经理,挥挥手:“让他走吧。”
莫笙笛推开玻璃门,将聂经理推进雨里,他反应过来,敲了两下大玻璃门,在外面喊:“我不能让你们留在酒店里。”
敲了几下发现没用,又喊:“我伞,我伞……”还是没得到回应,于是他骂骂咧咧跑进雨中,可能是去叫人过来了。
途灵提议:“回办公室拿那串车钥匙去西庐隧道瞧一瞧?”
焦棠忽然开口:“途灵你追踪敖翱飞这条线,联系上他,一定要找到客户名单。西庐隧道由我和莫笙笛去跟。”
途灵哦地应下,反正她对任务不挑。
莫笙笛却问:“你是不是有其他想法?”
“邱世瞳这个人做事保守,可是这个女人太张扬了,不像他选择的猎物类型。”焦棠如实道出心中疑虑。
莫笙笛面露难事:“那现在还跟不跟?”
“跟。”焦棠淡定道:“只能跟下去。”
三人先回办公室。
失物招领办公室来了新成员——一头一岁大的黄狗。
黄狗正在与石竹对峙,吴见故在后面死死牵住缰绳。
齐铎在后面喊:“大胆刁民,坐下。”
焦棠问这是谁家丢的狗?
石竹躲到桌子后边,远远叹气:“这条大胆刁民对失物有反应,我们就把它带回来了。”
齐铎充当解说员。
早上,他们一行人去瑞兽宠物店找线索。这个时候这条土狗从围栏里一蹦两米高,窜了出来,老板吓得追出来。
黄狗疯狂对他们吠。石竹以为是针对她,躲到门外去,但黄狗仍不停歇。吴见故有养狗经验,将手机壳拎出来,果然狗叫得更凶。
老板追出来喝住它。齐铎追问狗来历,老板见了单据才说这条土狗一个星期前卖给一个女人。女人约莫四十,与狗投缘,当场给它取了一个叫“大胆刁民”的名字。
齐铎又追问女人住处。老板黯然摇头,说女人说好安顿好就过来取狗,但后来一直没出现。
“没让它闻一闻那堆东西?”焦棠的意思是,让狗闻几件罗列出来的失物,看能否辨别出同一个人的气味。
石竹接话:“大胆刁民闻不出来。它对手机壳有反应,肯定是因为买家见它时候正好拿着手机。那时候手机壳还没丢。”
“也不完全没反应。”齐铎勾起那件女巫睡袍,“它对这个比较……迷茫。就是闻到这件衣服的时候它好像很苦恼。”
焦棠接过睡袍,前前后后审视,睡袍是黑色开襟款式,前襟合在一起有一个类似小时候玩手指影子的图标,应该有某种象征。后背有油性白笔签下的名字,签名非常心流,浓缩成一条波浪线。
焦棠猜测:“会不会是睡袍残留的味道太轻了?”
齐铎从一袋牛肉干中摸出一块,丢给大胆刁民,说:“可能吧。希望它加把力,能帮我们快点锁定受害者身份。”
大胆刁民费力撕拉牛肉干。吴见故摸它头:“慢点吃,这个东西过期了,没人和你抢。因为你是一条系统狗,只有你能吃。”
大胆刁民蹭开他的手掌,叼着肉干趴到齐铎脚边。
齐铎将牛肉干堆它跟前,也拍拍它的脑袋,“仓库里还有很多。”
随后,他将睡袍接过来,说:“我去查这件睡衣。”
焦棠遂将酒店的一些发现说与其他人听,之后她让吴见故照看狗,石竹梳理其余失物,齐铎去查睡衣,途灵查酒店客户名单的线索,她与莫笙笛则取走车钥匙,前往西庐隧道。
据聂经理介绍,西庐隧道过去是一片荒地,但事实上从隧道下来之后,荒地已开发成一个大鱼塘,违规建了一排棚户。
莫笙笛正说这些棚户十有八九是租给钓鱼佬的,棚户里边钻出来的人却清一色黑衣黑裤,撑着一溜黑伞,瞧着不像钓鱼,更像奔丧。
最后出来的人披宽大白袍,面涂白妆,头束高辫,手拄法杖。一奔丧人张伞,另一个人背起她。
张伞之人穿戴不菲,唯有他对白袍老者恭恭敬敬,其余人眼观鼻鼻观心,依令行事。
焦棠和莫笙笛退到远处,瞧着白袍老者被簇着,往鱼塘背后的林子去。
焦棠心中一动,抢先进入林子。这一片地多长野生樱桃,大雨打落袖珍果子,泥地被染成红泱泱一片。焦棠冒雨急走一段路,以为绕错路,树上忽然刺出一条疾行的影子。
莫笙笛防御,近到跟前,那条影子拐个弯,在空中掉头停在樱桃枝头,咕咕叫。
焦棠又奔出一段路,见到那辆消失的红色跑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