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近前去,用车钥匙尝试开门,果然能开。车门打开,一股沉郁香水味扑鼻而出,旋即雨水急速灌入,将香味冲淡。
焦棠翻找前座,找到半包香烟,一双开车更换的红色平底鞋,还有一条吊坠是牙齿形状的项链。
莫笙笛在后座和车尾箱找到一个黑包,打开后大大不解,叫住焦棠:“你看这是什么?”
焦棠看了也不知道,遂用铜鹊联系途灵,途灵查了,说可能是纹身的工具。
雨中传来脚步声,焦棠以为白袍老者一行人已经赶过来了,抓紧将车门关上,准备躲在几丛樱桃树后面,偷听点有用的线索。
莫笙笛却扯了扯她,焦棠抹了一把脸上的水,顺着她指头方向望过去,车子后面不知何时多了一个长发鬼影。
雨里瞧不真切,隐约看到她未着丝褛,其余地方都白得吓人,唯有手肘以下,手掌以上一段黑色纹路诡异显眼。
焦棠猜出那是纹身,纹样似月牙状,中间的文字实在辨认不清了。
长发鬼影往前飘过来,但见月牙状纹样越来越清晰,是猛兽獠牙样式。这鬼影顿时撞散在车身周围,叫声隐然,更像雨里樱桃坠落的响动。
身后白袍老者在远处大喝:“退!”
焦棠与莫笙笛闪身至树后。
那一行人近到车前。张伞的男人喊:“大师,车子果然是在这里。”
此人约莫五十多岁,一副成功上位者模样,扶着白袍老者下来。白袍老者趿拉木屐,深一步浅一步绕着车身走上一圈,沉沉说:“令公子犯糊涂啊。”
成功男人顿然惭愧低头。“大师教训得是。犬子无状,犯事时还不成熟,现在已经很后悔了。”
白袍老者挥挥法杖,让人又给她背起来,只说:“这是你的家事,我不便插手,今日撅出尸首,还要去与姑娘双亲谢罪才是。”
成功男人点头哈腰。白袍老者沉声叹气:“逝者往生之地我已帮你找到,我也就功成身退了。”
说完,老者驾驭良驹般,拨转身下人的脖子,身下人立即背着她跑出樱桃林,也不管风雨浇湿了后背。
这时一行人开始撅地。
半个小时后,一具陈腐人形裹着黑色篷布,从土里被撅出。
焦棠看得清清楚楚,心想这人不是邱世瞳,难道他的狗儿子是邱世瞳。转念又想,邱世瞳如今约有四十,也没有这么年轻的爹啊。
这时候听到下属喊男人:“连老板,这要怎么办?”
焦棠又想,原来姓连,那更不是与姓邱是一家人。
被称作连老板的人大手一挥,说:“烧了,烧得骨灰都别剩。车子也烧了。案子都过去一年了,追究个屁。”
下属犯难了:“这么大雨,怎么烧?”
连老板瞪他。
下属立刻恭敬道:“知道了。我们守到雨停了烧,老板您先去歇着,烧时候我们再通知您过来。”
焦棠捻着车钥匙,朝莫笙笛说:“这条线是混淆视听的故事线。走吧。”
“就这么走了?”莫笙笛气恼道:“人家姑娘还躺在地上。”
焦棠定定看她:“知道为什么对方用这种故事线来混淆我们吗?”
莫笙笛噎住,半天说:“扰乱军心?”
“因为对方只能用相似故事来糊弄系统。换句话说,这些失物会被列出来,就因为每个背后都有一段残忍的隐情。如果每一段我们都管,那我们就真陷进去了。”
莫笙笛知道这不是现实,也知道任务为重,但胸口就是淤积一股气,她都不敢想现实中女孩的亲属得多愤怒与不甘。
“这些一定都是系统编排的故事,不是真实存在的。”回去路上,她尽力开解自己,但仍揪住谜点不放,问:“ME酒店里面听见的撞床板声音、惨叫声,应该是她给自己纹身时候,因为太痛忍不住发出来的吧?”
“可是为什么她要给自己纹身呢?”莫笙笛想不通这点,看起来女孩也不是没钱,为什么非要这么做?
焦棠也觉得这种行为很迷惑,说:“猛兽獠牙有辟邪的效果,或许是她孤身在外,遇到了害怕的事,才偷偷纹的吧。”
此事成为一个谜团,缠绕在二人心头,直至另外一件事发生,回首来看才恍然大悟。
这第二件事还要从吴见故被留下来看管土狗说起。
吴见故见人都走光了,无聊地蹲在门口薅“大胆刁民”。大胆刁民被薅得没办法吃牛肉干,对着他凶巴巴叫了几声。
吴见故笑着揉它两坨脸毛,大胆刁民叫着叫着,氛围就不太对了,越叫越凶,还不是冲着他叫的,是冲门外。
吴见故转头,全身汗毛瞬间起立,他的视线最先撞到一把红伞,伞下边挡住脸,露出胸前一束黑长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