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你就算最后赢了,也是输得最彻底的那一个。”
李追远看向赵毅的眼神里,终于流露出了光彩。
这位赵家少爷,确实让他感到有趣了。
赵毅心满意足地收回脖子,摆手道:
“江面辽阔,百舸争流,甭管以后咱们还能见几次面,但最后一面,不是在你坟头就是在我墓前,别敬酒,我不好那一口,敬杯茶吧,我爱喝碧螺春。”
谭文彬马上从衣服里掏出笔和本子,一边写一边念出来:“记下了,九江赵少爷爱喝碧螺春,日后上坟前备好。”
赵毅见状,马上扭头看向还抱着自己大腿流着眼泪的田老头。
田老头擦了擦眼泪鼻涕,一脸茫然。
赵毅无奈地叹了口气,看来自己点灯走江前,得精挑细选拜自己龙王的随从,至于田爷爷,自己带不带呢?
可输人不输阵,手下人不行,他也得自己问:“尊驾,你呢,想让我以后给你扫墓时,敬个什么?”
李追远:“健力宝。”
赵毅愣了一下,随即笑道:“好,你是会的。”
说完,赵毅就将田老头拉扯起来,准备走了。
李追远开口道:“慢着。”
“啊?”赵毅回过头,“莫不是现在就要动手,咱们好歹是一起明晃晃打着替天行道的旗帜来的,我倒不是怕死,就是担心你现在就这么杀了我,对你走江的影响不好。”
李追远:“石桌赵没了,但前院还有孤寡老人和孤儿。”
赵毅反问道:“这又怎么了?这一家子收养他们,难道真是为了给他们养老送终、哺育成人?”
李追远:“人可以不明不白的死,事不能有始无终的结。”
主要是这事不结清楚,不把这段因果处理掉,以后说不定还会再散什么麻烦。
赵毅没走江,所以对这个感知不够深刻。
当然,李追远觉得就算赵毅走江了,应该也很难深刻到自己这种程度。
赵毅:“尊驾的意思是。”
李追远:“你家在这里出资盖个养老院和孤儿院吧,再捐点钱,把这事儿给接下来。”
“凭什么?”
“石桌赵也姓赵。”
“早分家了,世上同姓多了,都得为此担责?”
“你不才刚串门走亲戚么?”
赵毅:“……”
“接不接?”
“成,这儿的摊子,我九江赵接了,还有事儿么?”
“没事了,你可以走了。”李追远随即看向润生:“阵旗。”
润生将阵旗从登山包里拿出。
赵毅看到这一根根金属杆子制成的阵旗,十分不满道:“我下午拿木柴雕刻时,你怎么不告诉我说你们包里就有现成的阵旗?”
天黑前的那段时间,赵毅吩咐田老头去附近农户家给自己买来好几捆柴火,田老头隔着老远劈柴,他赵毅就坐在李追远面前雕刻。
现在还在外头正燃着的龙桩,就是他一刀一刀刻出来的,那十几根插在地上将其围起来的木棍,也是他一个人削的。
好不容易赶工做完,他双手累得几乎要抽筋。
可现在居然告诉自己,自己压根不用去现场制作,人身上就带着这种装备,而且质量更好。
李追远:“我看你雕刻得挺得意的,就没好意思破坏你兴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