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可不会忘记昨天发生的事,那大概是她这辈子经历过最羞耻的事情了,别说提起,光是想起都羞得人无地自容。
若不是林音帆在最后关头破门而入,真不知道赵骊颖还要怎么变着法子折磨她。
现在,她可以预想到接下来要发生什么。
要逃嘛?
可逃去哪儿?
她和赵骊颖是一个寝室的,逃得了一时,逃不了一世。
要是彻底惹她不高兴了,接下来的高中生涯估计要生不如死。
要跪下来求饶嘛?
多半没用,她可没少说求饶的话,但能换来怜悯同情的次数屈指可数。
换句话说,她死定了。
她瞬间觉得支离破碎,思绪和身体彼此分离,互不重组,并糅杂这众多情绪,郁闷,委屈,难受,不甘,每一样都在她胸腔翻江倒海,使她快要喘不过气儿来。
她不安地环抱手臂,熟悉的女厕此刻竟如此陌生,两只肥嫩的脚丫交互踩踏取暖,偶尔焦虑地脚趾抠地。
心脏砰砰乱跳的噪音使她心烦意乱,脸颊因紧张和恐惧而发烫流汗,呼吸也随之急速起来。
她不想再被欺负,不想再被触碰身体,不想在她们戏谑的目光下,像个小丑一样滑稽大笑。
脚步声倏然从门外传来。
叶凡凡立马噤若寒蝉,吓得低着头,眼神充满恐惧。
下一刻,赵骊颖和室友们踹门而入,锐利的目光聚焦在她的身上,使她不寒而栗。
【到底怎么了赵姐?这个蠢货又做什么惹你生气了吗?】一名室友咂舌问道。
赵骊颖轻轻摇头,缓慢地从怀中掏出叶凡凡的笔记本,翻到那一页的时候还露出明显憎恶的神色,举起笔记,冷淡地问道:【你们自己看吧。】
叶凡凡脑袋嗡嗡乱响,嘴唇微微发抖,过了一会儿才低下头,小声地回应道:【这是…这是我画着玩的…真的没有别的意思…】
室友们平日逞凶斗狠,欺善怕恶,善于察言观色,只需看一眼赵骊颖的表情,就知此时该做些什么、说些什么,于是对叶凡凡轮番质问。
【什么意思?谁有事没事会画别人的肖像啊?你个那个姓林的很熟吗?】
【没有…不熟,就…就说过几句话…】她颤颤巍巍。
【不熟?那她昨天为什么知道你住哪个寝室?】另一位室友接过话茬。
【不…不知道…】
【为什么其他人不画,偏偏就是要画她?】
【不是的…】
【快说!】
【我…我闲来无事…就随便找了个人…】
【好找不找,偏偏找那个姓林的?你是不知道她前天刚往我肚子打了一拳吗?那里到现在还发着青呢!】
【不是的…我没有故意冒犯大家…】
【那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我…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就无来由地想起了她…】说没一半,没忍住再次啜泣,这非但没换来同情,反倒是激起她们的怒火。
她们一边辱骂,一边推搡她。
叶凡凡不敢反抗,被粗鲁地推到墙边,低着头眼泛泪花,哆哆嗦嗦的连大气都不敢喘。
赵骊颖看着眼前僵持的局面,深深地叹了口气,看着叶凡凡的眼神少了些不耐烦,反倒多了些怜悯,【我没啥耐心,这是我给你的最后一次机会,你和那个姓林的到底什么关系?】
【没有…没有什么关系…】
【她是不是私下过来找你了?】
【没…没有…】
【她和你说什么了?】